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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致远凝视着她,忽道:“听闻,沈姑娘是状师?”

“……是,刚任职不久。”沈荧如实道。

单致远将扇子潇洒一合,道:“我有一桩案子,想请沈姑娘帮忙。”

沈荧立即警惕起来。

单致远见她瞪大眼睛一脸愕然的模样,不禁失笑安慰道:“别慌,与你姑父无关。”

见她松口气,他才继续道:“我想状告京城户部左侍郎之子,殷浮,他仗着家中权势对我们这些商户多有欺压,经常明里暗里的索要好处,大家积怨已久敢怒不敢言,纷纷找到我想办法,作为商会首领,我自然义不容辞……此举不成功便成仁,若是告赢了,便是造福天下百姓。”

二人边走边聊,沈荧听着单致远的口述,深陷其中,暂时将刚刚的忧伤抛之脑后,细想后道:“单掌柜,天下状师不计其数,京城更是群贤毕集,只是写状书,为何要寻我呢?”

单致远目视前方,闻言莞尔:“我听你姑父说了你之前被绑架,受伤的事。”

沈荧一顿。

“天下状师不计其数,又有几人能做到守心如一,真正为百姓着想?只要钱给到位,哪管什么正义是非,我可以付高价酬劳,可他殷浮能比我拿更多,最后获利的还是那些利欲熏心之人,他们尝到甜头,如此循环,最后苦的,还是百姓。”单致远目视前方,负手继续道:“沈姑娘,我不确定你以后会不会变成我说的那样,我只知道,现在的你初入此道,内心还是善良正直的。”

单致远年纪大了,又久经商场的尔虞我诈,看事情通透了然,这些话从未有人对沈荧说过,她读过不少书,却对人情世故了解太少,他方才说的让她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陷入深思,可转念想到贺毅轩对自己的报复,差点害自己丢了性命,她又迟疑了,若再将自己置入险境,怕是爹,老陈头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自己踏进衙门一步了。

“单掌柜,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她还不到十七岁,她也会怕。

单致远似是看透了她的担忧,道:“因为涉及到官家子弟,状书会直接递到都察院去,无人知道撰书之人是何身份,我也绝不会透露有关你的分毫,你大可不必担心被报复。”

“直接送到都察院去吗?”想到那些大人威严肃杀的脸色,沈荧很慌张:“可是,我怕我写不好,我任职还不到一个月……”

单致远笑了:“要的就是你涉世未深,率直敢言的文笔,你只管写,剩下的都不用担心,写好之后,我会付你一笔丰厚酬劳。”

陈休结束一天的糙练,满身疲惫的回到家中,三花猫从屋檐上跳下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