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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直盯着这边的慕容迟,先是愣怔住,呆呆看着那遍布红斑的脸,散布其中的脓包,紧接着就是不敢置信,拧起眉反复探看,时不时需要通过那双与记忆中极为相似的眼眸来缓和。

良久,慕容迟深深地看着姜暮窈漂亮的一双眼,仿佛忽略了脸庞上所有丑陋的地方,只通过那眼睛望向遥远的故人。

最终,他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乃至于无穷无尽的绝望,就像在那一刻坠落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不停下坠,再也捉不到一丝光亮,整个人都枯败了。

一片寂静中,姜应檀讥讽一笑,“到如今,人也看了,端王可还要说些什么?”

此时,慕容迟再也不曾分给姜暮窈一丝注意力,更不因姜应檀发问而抬头,视线黏在了腰侧的一块木头挂坠上。

他头也不抬,轻声道:“本王无话可说,她不是我要寻的故人。”

听到慕容迟的话,姜应檀便知他的心已然死得足够透彻,心下很是愉悦。她示意萧五给阿姐递过去一个备用的面具,好让阿姐重新遮掩相貌,不必遭受他人的指指点点。

姜应檀勾起唇角,站起身来,“天色已晚,今日还得下山返回临城,倘若无事,本宫看着这宴席也到了散场的时候。”

对此,慕容迟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挂坠。

于是,北燕中领头的一位官员揣度了意思,代替慕容迟站出来打交道。他说了些合乎礼数的场面话,直说盼着日后再见大齐顺安长公主,望两国能和平往来,建立良好邦交等等。

姜应檀敷衍地应了些,其他都交给谈松琅处理,自己大喇喇地拉过傅则的手,闲闲把玩着,很是无聊地等着谈松琅处理完后续。

谈松琅是个文人,行为举止上总有一股儒雅之风,温润问:“方才宴席上商谈好的事情,之后还需要互换国书,将此事敲定……”

对方连连应是,反正是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对于那些他们基本讨不着好处的条件不在意,言语间都是准备送他们出大帐。

两边人相互见礼,姜应檀走在最前面,领着自己这边的人出去。

临到已经踏着脚蹬上了车驾,姜应檀遥遥回望大帐,忽而偏头问:“你们不走?”

他们大齐的人都准备回去了,可北燕那边除了这官员,所有人都陪着慕容迟枯坐,一人不曾动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