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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夫与秦管事略一致意,跟在绿萼身后进屋。

自打傅则脑后受了伤,徐大夫就一直不曾回到西北军营,而是留在府中。因而他隔三差五要来一趟正院的正侧屋,分别给傅则和姜暮窈看诊,也算是常客,对两边的里屋熟得很。

徐大夫本以为傅则受惊发了烧,即便这两日有所好转,也该是虚弱躺在床榻上。哪知他才一跨进门内,就听见傅则坐在外间桌案旁,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姜应檀。

察觉到门帘被掀起,傅则警觉地抬眸望向徐大夫,闻到空中混入的一股微苦药香。

傅则敏锐发现了对方手上提着木箱子,顿时不满地嚷嚷:“你找个大夫来作甚!”

对于他的抗拒,姜应檀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用着一碗温热可口的米羹,轻声道:“萧五。”

持刀立于一侧的萧五听见后,立即往前跨了一步,大拇指将跨刀顶出一指,露出底下锋利刀面。

顿时,傅则吵吵嚷嚷的声音尽数堵在喉咙里,不甘心地坐回木凳上,慢腾腾伸出右手,撇嘴小声道:“就知道用武力强行制伏人,半分不讲道理的……”

那嘀咕声尽数送进姜应檀的耳中,她不以为意,舀起一勺米羹递到唇边。

早先以为这少年郎心性的傅则,很是蠢笨,纯真可欺,大抵和先前五岁的傅则一样不喜欢下人,就没多吩咐。倒没成想,傅则只不过是刚醒来时失了主意,看着呆些罢了,实则是个心眼颇多的滑头。

刚才等徐大夫来之前,绿萼为姜应檀梳妆时,不知其中内情,一声“驸马”的称呼让傅则听见。偏偏众人平日里听习惯了,便是姜应檀也不觉得奇怪,只有傅则留了心眼,暗暗观察众人举止。

当即,他明悟了自己并非入了妖魔洞穴,于是趁着姜应檀在里面更衣,问了侍女诸多不起眼的问题,譬如当下是哪一年,又或者是府上有什么大事。

主子发问,侍女哪里敢瞒着,虽然困惑,但仍然一五一十说了。

前后时间紧,侍女只来得及回答其中一部分问题。先说了是天弘年,后说府上最大的事情就是驸马生病。

一贯机敏的傅则哪里还猜不出,在自己身上大致发生了什么!

大抵是自己前段时日受伤,失去部分记忆,床榻上的女子是皇家公主,亦是自己娶的妻子。

于是,姜应檀换好衣裳,从屏风后方一转出来,就看见傅则放松坐在桌旁,笑眯眯唤了一声:“长公主殿下,或者,应唤娘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