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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应檀手里捧着茶盏,讽刺地一笑,天下男人还真是一个薄情模样,原配尸骨未寒,就迫不及待娶娇儿。

“前夫人刚去时,傅则是什么样?”

念及往事,秦管家脸上浮起哀色:“驸马幼年聪慧,当时已经记事,一直哭着要夫人回来,对新夫人也极为厌恶,亦曾多次因对新夫人不假辞色,而被国公爷训斥。”

“他可对大夫很是排斥?”

“这……似乎未有此事,”秦管事犹豫了几瞬,一时没开口,思索再三才道出自己想法,“不过驸马生母身子不大好,时时会请太医来府上诊治。每一次看诊,驸马都会陪伴左右。倒是有一件事,老奴记得极为清楚,有一段日子,驸马会紧紧盯着汤药煎制的所有步骤,寸步不离,或许……是有些不信大夫。”

姜应檀不为所动,又问了几句,便挥手让人带秦管事出去,一个人坐在桌案旁静思。

倘若这老管事不曾说谎,那傅则方才对徐大夫的排斥与阻拦,根源便是在原忠国公夫人的身上。而老管事所说的盯着煎药,许是怕有人做什么手脚?

姜应檀不由冷笑一声,搁下手中温热的茶盏。

不论身份权势,皇宫之中暗藏刀光剑影,朝中大臣、普通人家的后宅亦不例外。

能让一个五岁的稚童有这种警惕心思,忠国公府的后宅得多不太平?

微不可闻的“吱嘎”一声,姜应檀下意识望去,是白芨背对着她,轻轻关上屋门。

白芨缓步靠近,温声问:“殿下不如早些休息?”

本就是在睡梦中被惊醒,之后姜应檀又马不停蹄地处理诸多事情,此刻被白芨一问,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放松些许,困意由缓至重,不断袭来。

姜应檀低低“嗯”了一声。

“驸马已然苏醒,殿下可要换个屋子?”白芨停在姜应檀身后,帮她整理微乱的鬓发。

姜应檀的目光不由挪向内屋,。

床榻之上,傅则睡得正熟,他被重重床幔遮掩,只能瞧得见模糊轮廓,露出来的左手,紧紧抓着姜应檀留下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