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身后还跟着未施脂粉,涕泪横流的洛偃长公主:“不,不!你们不能带走侯爷!”
为首将领抬手示意众兵士不可拦截长公主,亲自踱步至她面前沉默站定。
抬袖行礼,好言相劝:“还请长公主节哀。城内如今四处爆发时疫,侯爷的尸体必须即刻送去火化,耽搁不得。”
“火化?!”
长公主早就红肿不堪的双眼再次泛起血色:“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本宫驸马!放开!放开我!”
她恨不得使出平生最大气力推那几名兵士,喘着粗气不顾发丝散乱,厉声斥道:“阻拦本宫者,杀无赦!给本宫滚。”
众人惶恐,只任由她重新行至担架旁。
毫不在意尊卑之分,蓦地跪地恸哭,进而嚎啕不止。
撕心裂肺之声传入耳际,庄舟与张照霏端着腊八粥的双手皆是一滞。
她们确实有段日子没怎么见过顾淮济。
庄舟以为他忙于公务情有可原,毕竟眼下还处于战后敦西都护府新建阶段,他本就已经为着准备成婚未能及时返回关外,如此身在朝中更不可掉以轻心。
直到此刻她才反应过来,他应是从长远侯染病起便一直尽孝膝下,又因怀疑是时疫缘故,多日不曾出府。
前些日子塔勒城寄来家书,言及敦西都护府包括雍朝河西地区均小范围地爆发时疫。
庄舟虽有几分忧虑,但思及西域五国每逢战乱或寒冬常常面临如此状况,总算逐渐平复心绪。
按照从前经验,只要做到及时防控治疗,处理感染者尸体,基本不会面临大碍。
更不必提长安乃雍朝国都所在,早从半月前便隔绝了西域及河西地区返京来客,整座城池固若金汤,根本不给时疫一丝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