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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托克回首,原本铁青的神色迅速恢复半成对她笑道:“何事。”

她张了张口,一时间反倒不知该说什么。终究选择挽住他臂弯凑上前,弯起眉眼:“没事,怕你心里不好受。”

法托克与她年岁相近,相比另外四位兄长要更亲厚。

但自从他与海鲁曼拉成婚后,不仅法蒂玛,连带其余兄长,他都跟着疏远不少。成日不是与海鲁曼拉在塔勒城内到处玩乐,便是离城去到附近的雪山河谷肆意郊游。

此刻听得法蒂玛所言,法托克竟有几分恍如隔世,下意识抬手覆上她发间轻拍两下,忽地无声失笑。

他这个妹妹年岁小,幼时大哥他们嘲笑她手短腿短圆滚滚,常常欺负她。

而她又被父王宠得娇气,一言不合便鼓着腮帮子委屈掉眼泪,攥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极惹人疼。

后来小肉团子渐渐长成了大姑娘,出落得高挑玉立,美誉名满西域五国。每年猎鹰大会之上求亲之人数不胜数,可以从敦胡一直排到雍朝。

她自是挑花了眼,当然法托克私心里也觉着,那些个青涩毛头小子,无一人堪配幼妹。

可就在上辈子临死前,他眼睁睁看着父王母后被人逼迫赴死,妄称殉国,幼妹则被那些雍朝兵士带离王宫充为俘虏奴隶。敦胡的掌上明珠沦为草芥,跌入尘泥,根本再无反抗余地。

幸而老天垂怜使他得以重生,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家人经历那般痛楚。

那时顾淮济恰好为着提拔内甥专程休假在京,雍朝皇帝随即任命陆觐崖为主将,方才给了那畜牲屠城机会。

于是法托克此番直接收集了陆觐崖与海鲁曼拉以及其他诸多细作往来证据,谴人先行送至顾淮济府上,迫使他亲赴敦胡和谈交涉。

毕竟只有将证据掌握在自己手上,顾淮济才可能想出办法于雍朝皇帝面前转圜,否则陆觐崖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必会入狱削爵。

于陆觐崖与他母亲而言,此举定然无异于晴天霹雳。

顾淮济绝非蠢钝之人,自会懂得如何取舍。

至于海鲁曼拉之事,法托克原想再观察一段时日另行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