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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忽地加快,我抬眼看他,他脸上的温和谦逊精致又服帖,看着如同他二十多年一直如此。

可他的确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没有故事,他只是郑重地邀请一个同学。

我讷讷开口,说:“好。”

辉腾在雨雾中隐去,大雨把台阶都打湿。我站在湿漉漉的门廊下看着程嵘离去的方向,觉得这时要是配首歌那一定是《梦一场》。

生日呢,总不好空着手去。

我打电话跟手工制陶店的老板约了时间,第二天一下班就赶过去。

老板算是朋友了,开店四年多,我便在他家做了四年陶。工作日没什么生意,老板跟在我后头看我玩泥巴,道:“你这是打算做个花樽?”

我应了声是。

大二那年有男孩子默默追我,送了一份对学生来说有些小贵的礼物。我既不想欠人家的,又不想让他误会我对他有意思,便送了份等价的零食——价值不变,却一点意义也没有,吃完就没了。

对程嵘,我没打算这样。

我打算做个花樽,插上花,一同送去。礼物赏心悦目便可,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礼物是花樽而不是花。

坯子有了雏形,又经我细细打磨勾勒,交给老板让他烧制时,老板叹了一声:“大巧若拙,大气,完美。考虑卖吗?”

我笑着拒绝了,说:“这是送人的礼物,那人小气得很,只喜欢独一份的东西。”

“那看来他对你很重要了。”

重要吗?我愣了片刻,或许是重要的,但现在重不重要也不重要了,也……没有资格了。就像这花樽一样,受人赞美,被人喜爱,这样即便不是我的,也不影响它的美。

我真心实意地这样认为。

我摸不清程嵘为什么叫我去他的生日宴会,但平心而论我是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