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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有个少年被折断了翅膀,从此无法高飞。

t恤男坚持不和解,彪哥突然而至,发脾气地质问穿着制服的男人:“你们拿袭胸的变态没办法,倒是知道怎么为难一个小孩?”

男人说:“谢骠你别跟我横,你叫人家小孩去打人,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彪哥、程嵘和我统统被赶出去。

彪哥拉开车门说:“走吧,送你们回家。”

路上我忍不住问程嵘,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温渺说的是不是真的。

程嵘没开口,彪哥手指夹着烟,把着方向盘说:“是真的。”

一个又犟又倔的小孩,遇上四五个成天在菜市场里混钱的小混混,有那么点过节,温渺又爱嘴上逞能,就被逮着了。

他们没从温渺身上刮走多少钱,便开始像猫抓老鼠那样拿着温渺玩,言语羞辱,肢体侮辱,甚至拿着小刀在他腿上比画,问他是几级运动员——悲剧就是那样造成的。

“他跟你求救了。”遇上红灯,彪哥把车停下,挑着眼尾从后视镜里看我们,“可你没搭理他,他叫得那样惨烈,你——只是换了个方向继续站着。”

——那里对我来说只有不堪和狼狈。要是给我什么权限忘了哪块地方,我一定选白沙洲。

我突然想起温渺和我说过的这句话,我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说,原来原因在这里。

“我是在人行横道上捡到人的。他一身邋遢在街上走,失魂落魄,魂不守舍,连红绿灯都不看。从我车前走过时他突然抽一下,跪趴下去——我当时以为是碰瓷。”红灯转绿,车子起步继续走,彪哥漫不经心地看路,语调飘忽,“下车一看,孩子整个人趴在地上,小腿那块裤管都被血染红了。”

彪哥掐了烟,意味不明地问:“你叫程嵘是吧?有个问题我一直想帮温渺问问,你当时是真没听见,还是见死不救?”

“这就是白沙洲啊?和橘子洲也没什么差别嘛!”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音乐节没座位的,咱们赶紧过去抢个靠前的位置。”

“场地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