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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很平常,我莫名觉得阴冷,立刻乖巧地回答:“好的,知道了。”

程嵘在我头顶冷哼一声,警告说:“别以为我看不见就做鬼脸。”

我僵着腮帮子闭嘴,他可真磨人!

程嵘来到白沙洲之后,每隔两个礼拜,都要上岸去听一次课,他回来的时候,我就得去桥边接他。

这是小时候我故意弄丢他,赔礼道歉时签下的不平等条约——因为那次我把风筝给他玩的后续是,当天风太大,他人小力气小,没抓住风筝,只好追着线圈跑,结果我一回头就看到他掉进了白沙河河边的小水潭里。

那时我们都还是小萝卜头,哪怕是小水潭也能把人淹死。我当时慌到不知道叫人,捡了根木棍冲过去说:“别怕,我拉你上来!”

幸好他不胖,我没给拉下去,但把他拉上来也让我累得够呛,那以后他就成了我的跟屁虫。

可这个跟屁虫让我觉得丢脸极了。

因为程嵘小时候除了好看,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不能打架,不会爬树,不会拍卡,也不会打弹珠,连开口说话也不会,弄得我被白沙洲上的其他小伙伴嘲笑。我受不了这样的嘲讽,一时冲动,便带着他在白沙洲的巷子里乱窜,找了个地形复杂的地方,把他给甩了。

不过我扬眉吐气的愉悦感只维持了一下午,傍晚回家没了“尾巴”才知道后怕。把人找到时,小程嵘看见我眼眶都红了,磕磕巴巴说了上白沙洲以来的第一句话。他说:“丁小澄,你太坏了。”

听到那话的瞬间我就愧疚了,然后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签下了不平等条约,答应每次他从河西回来时我都会去白沙桥下接他。他那时每两周要去一次河西,我小时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知道是去“上课”之后就再没了兴趣。

“你还是去上那个课吗?都上了十几年了,到底是什么课呀?”想起这件事,我再一次问出口。张晚晴的大提琴课从小上到大,拿了不少奖项,程嵘上了那么多课却不见他参加什么比赛。

他不回答我,我心血来潮地故意拿脑袋磕他下巴:“问你呢。”

听到头顶传来吃痛的呼声,我偷偷笑了,准备故技重施时就被他按住了头。程嵘说:“别闹。”

突袭失败了,我歪歪头,把那时的程嵘跟现在的程嵘做对比,他那时多好欺负呀。

“你还没告诉我呢,上什么课?”

程嵘犹豫了:“这……以后,以后会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