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舱很大,一尾身长两米的鲛人躺下去后空间也绰绰有余。

温砚浑身未着寸缕,身形大部分都泡在透明修复液中,浑身都透露出一种因为缺血导致病态的白。

在肤色的对比下,温砚锁骨处那一串黑色的编号便十分显眼了。

——007

00开头的实验体编号,是研究院成立之初所得到的一批特别的实验体。

原本应该漂亮又有力的鲛尾在腰际有着明显又潦草的黑色缝合痕迹,上面覆盖的银色鳞片早已大范围掉落干净。

大大小小的伤口翻卷发白,甚至已经在腐烂了。

若不是治疗舱中的修复液可以隔绝气体,温砚应该可以闻到来自于尾巴上由于腐烂产生的不好闻味道。

温砚的身体已经彻底丧失自愈功能。

“我们是一样可怜的。”温砚嘴角微微勾起,气息微弱的说道。

站在治疗舱边上的男人宛如尽职尽责的门神保持身姿挺立的姿势一动不动,那双深邃又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温砚,看不出一丝情绪。

二十一天的相处让温砚早就适应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他不知道男人的身份、年龄、姓名,只知道是一个与他信息素契合度很高的白虎alpha。

楚渊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搭上治疗舱的边缘,温砚困难地挪了挪身体,沉淀下去的疼痛立刻又翻涌起来。

温砚神色依旧平淡,等挪动到合适的位置,温砚侧头轻轻把脸颊放在楚渊的手背上,然后平静的闭上眼睛,神情难得有片刻舒适。

有着众叛亲离的经历,让温砚心中筑起高高的城墙,不会再轻易让人踏进心门半步。

他和楚渊算上今日也只不过才相处二十一天。

温砚一边不信任着楚渊,一边又情不自禁地依赖着楚渊。

手背上奇异的柔软触感是楚渊从未体验过的,常年深如沉潭的眸子闪过一丝震惊,惊的是世间竟有如此柔软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