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军没想到慕容瀚海会这样说，偏巧秦初雪还当个旁观者，根本没有表态的意思，反而看起戏来。

秦建军只好道：“初雪最近没住家里……”

“嗯？你养女和你们住一起，亲生女儿却不住家中，莫非是你女儿不愿意回来，想一直留在养父母身边尽孝？”慕容瀚海问，全然不承认身边的人是秦初雪。

秦建军觉得今天真不是谈这些的好时机，只好含糊解释：“倒也不是，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也一直后悔当初的冲动，想找机会和她好好沟通。”

本来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需要让秦初雪出来认个亲就清楚了，偏偏慕容瀚海并无此意，而秦初雪也冷眼旁观，搞得气氛很尴尬。

慕容瀚海道：“你女儿也才十七八岁吧？这个年龄不都该待在父母身边么？不知秦总是出于什么原因和自己亲生女儿闹成这样，连亲生女儿都不肯住家里。失而复得的亲女儿难道不是都该捧在手心里疼么？这倒是奇了。”

秦建军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是秦初雪先针对秦心月，推秦心月下楼，又打了秦心月一巴掌，还和他们争吵，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任谁遇上这样的女儿，只怕都头疼想给对方一点教育。可现在秦初雪真的实现了当时的狠话，不肯和他相认，又听慕容瀚海反复问起秦初雪，秦建军也渐渐懊悔，懊悔自己不该那么强硬。

确实是他们亏欠秦初雪太多，从小就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乖巧孝顺？

“让慕容老板见笑了，我也深感后悔，想把她带到身边好好栽培，是我亏欠她太多……唉，不说这些了，父母难为。”秦建军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初雪身上，有些幽怨。

如果一开始秦建军对自己说这些话，她或许会心软，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初雪心中反而没了波澜。

如果不是慕容瀚海，自己怕是完全看不到秦建军对自己“温情脉脉”的一面。自己于他们来说，又是什么？只怕是和慕容瀚海建立关系的一道桥而已。

他们要真对自己关心，在她离开秦家的那个雪夜，他们就会追出来。

更不要说原主在秦家那些卑微憋屈的日子，初雪不缺那样的亲情，她不需要。

“我反倒觉得父母好当，因为为人父母可以选择要不要孩子，但子女却没有权利选择来不来这个世界，也没权选择自己的父母。要是遇上糟心的父母，子女过的日子怕是连捡来的都不如。”慕容瀚海说得轻描淡写的，就像唠嗑家常一样。

可这些话落在秦建军耳朵里，却成了心病，每个字都精准地扎中了他的心。

秦心月脸色也一片惨白，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现在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初雪觉得差不多了，便轻轻晃了下慕容瀚海的手臂，“父……我想和你单独聊几句。”

章老先生接过话头：“那我们就不打扰瀚海你和家人团聚，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赛马，刚刚那一场还不够尽兴。”

老先生发话，众人都跟着离开。

秦建军心中五味杂陈，想和初雪见一面化解误会，但初雪似乎不肯给他机会。厉朗星拉着秦建军，“走吧，秦总，有些事情你自己都没想明白，就这么冲上去也解决不了。”

秦建军只好跟着离开。

秦泽镐也带着秦心月走了出去，秦心月一路垂头丧脑，偏偏今天的秦泽镐情绪也不高，还在纠结秦初雪身上的谜，也没什么心情去哄秦心月了。

众人都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慕容瀚海几父子和初雪。

“父……”初雪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眼里又不禁泛起泪光，有几分哽咽，连以前那个熟悉的称呼也卡在了喉咙。

“才这么久不见，小雪就不知道怎么称呼朕了？”慕容瀚海却眉目慈祥地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