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边上任意一块长相过于标准的石头都有可能是伪装过的音响,里面放着抒情的纯音乐,林沐风掏出手机,点亮。

林母前几天给他发了消息,说了一大串,来来回回就一个意思:最近忙,没时间接他回家,钥匙放在外边花盆底下,到家了自己取。

他给林母拨过去一个电话,无趣的铃声响了一分钟不到,被自动挂断。

工作狂。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着手准备过年,混在抒情纯音乐中还有隐隐约约的说笑声。

寒风凛冽,树梢窸窣作响,石板路尽头走来一个人影。

“落魄到这种地步了?有家不回,蹲外面丢人现眼呢?”

来人清清瘦瘦的,穿了厚厚几件衣服也不显臃肿,大衣的扣子一个不落全扣着,从袖口能看出来里面穿着的是柔软毛衣。

本来围巾帽子就包了半张脸,偏偏又戴了一副当下流行的粗框眼镜,一双眼睛生得漂亮,眼尾自然上扬,下眼睑天生泛红,属于阴柔那挂的长相。

“要不收留一下我?我都快被冻僵了。”林沐风从地上起来,熟稔地搭上来人的肩,声音染上了几分笑意,“谢时清。”

谢时清低头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样子确实在外面冻了蛮长一段时间,指尖泛红,手指的纹路如同干枯的树皮。

“我还想你收留一下我呢,看那玩意儿。”他伸出手,连手上都套着厚实的手套。

他指了指旁边那栋屋子,前院支着一个精致的狗窝,匾额上写着“谢时清之家”五个大字。

想来是因为谢时清违背父母的意愿选择去艺考这件事。

两人面面相觑,“噗嗤”笑了出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