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的汤池常年温热,因着地利之便,乃是引得山间温泉之水,从未断绝,就连上阳宫都未有此待遇。

因着近日知晓了有孕在身,郗齐光已经好久没有泡过汤池了。

湄秋便去给他准备巾子香胰子等物。

“你说……皇后似是有孕了?”刘婕妤蓦地站起身,转着圈打量着眼前这个宫女。

这是他们家埋在凤仪宫的暗棋,不显眼,兴许是被皇后看出了什么,一直是一个粗使宫女,连垂花门都进不去。

“奴婢曾听过那些二等宫女议论过一次,皇后殿下上个月的月信,迟了四五日,加之她这两个月都在养病,奴婢有所怀疑罢了。”

小宫女低着头,一副瑟缩模样,说出的话却叫人心惊不已。

挥挥手,有些不耐,“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且退下,下次小心一些,莫要冲撞了贵人,别人未必就有本宫这样好的脾气了!”

说罢,拖着裙摆,拢拢斗篷,匆忙回宫。

回到永宁宫,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皇后怀孕,入画,你可还记得,那次皇后请了足足四个御医为她把脉?”

“自然是记得的,都惊动了皇上和皇太后呢!”

入画这一句,可算是点醒了她,叫她福至心灵,拊掌道:“是了,太后还特意将皇后宫中的嬷嬷叫了过去,敲打了一番,原本本宫以为是皇太后让她们照顾好皇后养病,却没想差了一大半儿,是照顾好皇后腹中的孩子!”

“本宫就说,看皇后的气色,并不像那等耗了心血之人的脸色,原是这样!”

入画听了,有些傻眼,“可是,皇后有孕,国之大喜,何苦要这般死死捂住?若她说出来了,皇后位置就彻底稳住了。”

刘婕妤笑了下,手指点点绛唇,“可三个月后,不是更稳?三月未到,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狗急跳墙?这宫里宫外,盯着皇后肚子的人还少了?便是现在,还有不少的人家等着……皇后让位呢!”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难怪皇太后一接手宫权,率先将宫中上下清洗了一遍,原是怕有人害她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