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宁一愣。熟人?怎么先前没认出来?难道是因为他习惯了躲避陌生人的目光,竟然从登机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发现吗?蔚宁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褐色眼眸,毫无防备地惊得呆在了原地。随着脑海深处记忆的复苏,他绷紧的脸慢慢放松下来,接踵而至的意外、疑惑和一丝欣喜同一时间塞满胸腔,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竟然有点恍惚。

男人好像不太满意蔚宁的反应,眉头微微动了动,然后伸出手:“你好,我是司秦。”

静默了几秒,没得到回应,男人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地往蔚宁那边靠了靠:“或者,你可以叫我ian。”

记忆中出自这个男人之手的独有的签名跃上眼眸,蔚宁嘴角抽了抽。失态不过一瞬间,摸爬滚打多年练就的圆滑与世故让他迅速做出了一个客套的表情,并且从善如流地握住了司秦还没有收回去的手。脑子来不及组织语言,话已经从嘴边滑了出去:“是你……您。”

“真巧,您怎么也在这儿。”硬生生从惊讶转成恭敬的滋味不好受,手掌相握一触即离,蔚宁讪笑一声,随口寒暄了一句,又胡乱地拿起杯子喝水,以此来掩饰内心的颤动。

这张脸,他怎么可能忘记。连同脱去衣物后流畅的腰线、肩背微微突出的蝴蝶骨、两腿健美又不夸张的肌肉,甚至激情时粗重浑浊的喘息,高潮时隐忍又极具侵略性的失控表情……两年了,都还历历在目。

咳,想什么呢,蔚宁失笑。而对方在“嗯”了一声之后就再没有下文,似乎并没有要叙旧的意思,又安静地看起了杂志。

大概手里的杂志是要比他赏心悦目得多吧。蔚宁微微摇头,搞不清心里究竟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更甚,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回应他的却只有一片又一片灰蒙蒙的乌云。

再平常不过的一夜情而已,还是在特定的场合、错误的情形之下,由半推半就促成的一场颠三倒四的意乱情迷。却只有他,会因为两年后的再遇而微微失神。

工作是无心再做了。蔚宁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空乘推着餐车过来提供饮料。司秦抬手,朝蔚宁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

“咖啡,谢谢。”蔚宁也不客气,从空乘手中接过饮品,就听司秦说:“一样。”

时间临近黄昏,咖啡还没喝完,空乘很快又来供餐了。

蔚宁:“炒面。”

司秦:“一样。”

蔚宁:“再来杯牛奶,谢谢。”

司秦:“一样。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