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不再多问,只是目不转睛地继续看着他,过不多时他就扛不住了,偷眼打量着她道:“涉及方家……陛下打算怎么办?”

虞锦悠然反问:“你想怎么办?”

“陛下还是别办了!”兄弟两个竟然异口同声!

虞锦噎了一下,看看楚休又看看楚倾,笑了声,声音中不无诧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平常看着也不像圣母啊。

她又奇道:“元君方才可还因觉得朕不会管气得摔杯子呢,现下又不恨了?”

楚倾楚休相视一望,神色间皆有矛盾。

如出一辙的愤恨与隐忍萦在他们眉间,半晌,楚倾终是克制住了。

火气压下,方知轻重缓急。

他离座揖道:“臣恨,但陛下需顾念先皇与方贵太君旧日的情分。楚休当下是……宫奴身份,方贵太君所为在旁人眼里算不得过分。陛下若为此与贵太君生出不睦,于陛下声名无益。”

她听得出,他这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说的。私心里必定那份恨才来得真实,若给他个机会,他怕是能把刚才那瓷盏砸方贵太君脸上去。

她不禁为他的口是心非感到好笑:“你还关心上朕的声名了?”抑扬顿挫的口吻中带着几许玩味。

说完,她自己噎了一下。

这话里颇带尖刻嘲讽,听来就是在点他“一家子佞臣”。但其实她并无此心,只是脱口而出罢了。

楚倾眉心微跳,淡泊垂眸:“楚家上下,无不在乎陛下声名。”

他说得很轻,但足以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气氛倏然冷下去,即便虞锦近来与他相处平和,这个话题也依旧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