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点头:“那往前推十日,便是……”他顿声算了算,“六月廿三让各家公子进宫。”

“嗯。”虞锦一壁点头,一壁将牛肉蘸好了现磨的麻酱,送进口中。

又听楚倾道:“臣看了看,年满十四尚未成亲的宗亲共是十七人,都可从这次大选中选,不知还有没有功臣家中要赐婚?”

“朕明日写个册子给你。”虞锦边应话边睃了他一眼,见他干坐着不动筷子,新夹起来的一片牛肉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碗中。

“边吃边说。”她道。

楚倾的心里古怪了一瞬,转而又想笑,终是将一切情绪都压制住,面无表情地将那片牛肉吃了。

虞锦也自顾自吃着,余光却睃到一个细节:她送到楚倾碗里的那块牛肉,原也没沾到多少麻酱。他夹起来时却下意识地在碗壁上蹭了一下,几乎将酱全都蹭掉。

她不禁好奇,随口问他:“元君不吃酱?”

楚倾浅怔,旋即解释:“家中祖籍川蜀。”

“哦……”女皇面露恍然大悟之色。

京中涮锅喜麻酱,而川蜀喜麻油,与麻酱一样是芝麻磨成的,京中称香油。

楚倾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时饶有兴味地又探究起她的心思,就听到她心里笑骂:“呵,吃香油的异端!我们麻酱才是王道!”

面上还风轻云淡的:“邺风,给元君换碗香油来。”

这反差让楚倾太想笑,便端了酒盅,借饮酒以袖掩面,好生笑了两下。

待得放下酒盅,他也已恢复如常。香油换上来,刚撒了葱花、加好细盐,就又落进来一片牛肉。

虞锦给自己也又夹了一片,边吃边闲闲道:“宗亲里可有二十上下尚未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