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作为女皇,她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大应朝,朝堂上的事后宫连碰都碰不着。

她可以在楚家罪名落定后废了他,但不该让他过得这样颜面尽失、生不如死。

如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回看这些事,她自己都觉得这实在不堪,非明君之举。

——别说什么评判帝王贤明与否要看朝中建树。不论男女,哪个明君待配偶刻薄到了这个份儿上?

她确实有点渣得史上罕见。

楚倾良久沉默,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她终是窘迫到极致,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嚯地起身:“朕去看折子了!”

言罢她便逃也似的想走,他又偏生叫住她:“陛下。”

足下一顿,她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紧张转过头,目光带着逃避的意味落到他面上。

他脸上倒没有太多的情绪,略作沉吟,只说:“大选的事,臣知道了。”

她略微定住神,应说:“好。”

他又道:“待得眼睛养好……若来得及,臣会传六尚局一同安排相应事宜。”

“嗯。”她骤然松气,噙着笑点了下头。

罕见的平和,而且不再是前阵子那种她独自努力他却避之不及的所谓平和。

虞锦心底渐渐扬起一股欣慰和喜悦,让她笑意又漫开了些:“不着急。你养得痊愈了再说,别勉强能看见了就撑着办事。”

他也笑笑:“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