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多想,她起身向外行去。邺风懵了一瞬,见她穿这身寝衣就往外走,忙出言喊她:“陛下!”

她却无甚反应,邺风左右一看,抄起狐皮斗篷追去,在她迈出殿门时,斗篷终是稳稳罩在了她的身上。

寒风裹挟急雪在眼前扑簌不停,虞锦每走一步,心跳都变得更乱。

多年来困扰她的梦境中的烦乱在这一刻好像汇聚在了一起,让她暴躁又无力,无力里又生出些奇妙触感。

她想试试改变这一切。

或许她做点什么,那场没完没了的梦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着魔似的一步步踱向他。

近了一些,她注意到他连眉间都凝着霜雪。

再近一些,她看到了地上的斑斑血迹。

那是手被冻裂留下的血痕,染在厚毯般的白雪上,像是落花的残瓣。

离得还有两步远时,他终于察觉到了有人临近,恍惚地缓缓抬头。

虞锦的心跳又漏了两拍。

那场梦出现了太多次,每次又都牵引着她去回忆接下来的事情,是以她已牢牢记住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张口就说:“陛下,君无戏言。”

当时的她已恨楚家恨到了极处,这句话在她心底燃起了一阵无名火,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想,他这一身傲骨真是磨不去的。

于是她跟他说:“自然,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