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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就不轻不重的笑道:“这可不像你啊十四,这么殷勤,怕的甚么呢。”

八爷道:“四哥这话说的可就叫人不得其解了,十四弟如今长大成家了,难道还不允许人懂事吗?合着大家都盼着他当个泼皮无赖不成。”

这话说的,看着像是在帮十四爷,可实际不是连十四爷也给数落进去了。偏十四爷还不能反驳,直起腰板子来也不哄这些个老泥鳅了,往那儿一坐,“哥哥们要是想在弟弟的婚宴上闹事就都省省罢,待会儿太子也要来的。闹的太难看,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挨他训。”

便有人在心里不屑,太子就了不起了,每次姗姗来迟,还要所有人都给他下跪,溜达一圈就走了,不是摆谱儿来了是什么。

不过十四爷这话也是说到点子上了,原本还想要掐两下的几个,便都有些讪讪的,想想自己尊贵的膝盖骨,这酒也没什么兴致再吃了,一个个的就都陆续借故回家去了。

倒是把福晋们给搞得三迷五道,这边才刚入席,外面伺候的就说自家主子爷要先行回府了,他们这些人甭管在家怎么样,在外面都是一致从夫的,所以也都告辞去了。

至到最后,太子夫妻也没出席十四爷的婚宴,而是在炕上围炉涮锅子,把两个孩子给高兴的什么似的,用筷子串着鲜打出来的牛羊肉丸子吃了好些,旁的果蔬再搭一些,便就给吃了个肚圆。

孩子都是坐不住的,吃饱了,也就都下炕玩儿去了。倒是太子夫妻两个难得这么坐在一块,便随意吃了点酒驱寒。

“爷少吃些酒,多吃些菜罢。”口蘑豆腐那些又下了一份入锅。

太子嘬了一口酒,“你以为爷是在生气呢。”

舒妍猜到这说的是八爷,倒也不急着追问什么,捞起一些烫好的菜放到太子面前的盘子里,“爷如今一切都在掌握中,有甚么好生气的,妾身就是怕您吃多了头疼。”才要把酒壶给拿走,让太子给摁住了。

“今儿原也没甚么事,妍儿不妨陪爷吃几口,一个人喝酒怪没意思的。”就这么反替舒妍给斟了一杯。

舒妍忍不住嗔了声,“没正经的。”都当她不知道这是在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没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适量陪着吃了两杯,到最后,就听着太子顾自在那儿叨叨的念了起来。

“老八还真是个不死心的啊。”气的笑了起来,“他竟以为跳出京城,就可以在南方培养自己的势力。”摇了摇头,便又捻杯喝了一口。

舒妍支着脑袋看太子,人却是清醒的,她深知太子越是这样,心里越是气的狠。别看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就是因为凡事太过较真,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八爷给支使出去的时候,看起来一切尽在太子掌握,可这最难掌握的不就是人心吗?

这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就八爷那张擅长蛊惑人心的嘴,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让太子的门人倒戈也不是不可能的。

舒妍虽然知道太子不会把这些事跟她往深了说,但是愿意倾诉,总比一个人闷在心里好,这便陪着疏解了一回。

“那爷打算怎么做,他真要是碍着爷了,您会把他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毕竟这人以前也不是没要过兄弟的性命,如今重来一遭,更不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太子的神色的便就沉重了下来,真要说弄死老八还不简单,可如今静下心来想想,不至于的,还没到那个份上,真草率的把人给弄死,那他岂不成了暴君。

这一晚,夫妻俩没少说掏心窝子的话,更是借着酒劲,太子又哄着舒妍主动了两回,倍感受用的同时,心情也是好了许多。

只也不知是吃了酒的原故,还是夜里过于激烈发的汗给着凉了,第二天舒妍整个人都蔫蔫的没精神头,想过去太后那儿看看十四爷的新媳妇,也提不起劲儿来。

含玉替舒妍梳头,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主子要不再睡个回笼觉,太后那边奴婢过去回了,您晚些时候再过去也不迟。”

舒妍却摆摆手,“昨儿便没去道喜,今儿要是再不去见个面,人家指定要说我在拿款儿了。”

含烟在那儿收拾铺盖,回过头来说:“主子又不是拿不起这个款,何必非让自己受累,奴婢瞧着都心疼。”就是因为昨儿夜里是她上值,所以这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这就是因为伺候太子给劳累的。

舒妍只觉浑身没劲儿的很,也没其他的不适,心里想的也是昨儿晚上同太子要的狠了,给劳累的,便也不再宫里磨牙,穿上氅衣,就往太后宫里去了。

路上碰着王氏,大概是因为十五阿哥的缘故,事事谨慎的她,这两年偶尔在宫道上碰见舒妍的时候也会主动说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