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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一走,舒妍便就撵了过来,“他来做甚呢。”

太子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找出路来了。”

舒妍就有些担心,太子这人别看着冷情,其实骨子里还是很念旧的,要不也不可能费这么大的心思把她给娶进门。这也是舒妍听说年羹尧来了,才急忙忙的撵过来,“爷又要允他什么。”

太子拉着舒妍坐到罗汉椅上,惬意道:“没什么允不允的,他既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又说只要爷能看得上,他就是去草原上给爷放牧也甘愿,爷又岂能把人给推到外面去呢。”

舒妍便知道这人要使坏了,“如此也好,省得他到时候再投到那位门下,两人狼狈为奸,还不定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太子便笑着点了点舒妍。

还在家中等消息的年羹尧,哪里知道自己投到太子门下并没有捡着什么大便宜。在他坐卧难安的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到底是等来了吏部的一道调令。只不过去处有些出人意料,既不是翰林院,更不是詹事府,而是盛京隆州,去当的一个州判!

这是个什么情况,年羹尧整个人都懵逼了。

别说是年羹尧自己,连他哥也不理解这是什么路数,从来没听说把一个新鲜出炉的进士远放到盛京那边过去的。

那个地界说是苦寒之地也不为过,一般都只有被贬谪的官员才会去的地方。

年羹尧一个堂堂二甲进士,哪怕再没空缺,翰林院典簿,甚至是各部院笔帖式。哪怕再耗上一年空等,也不至于要去当个州判。从七品,还不是当家作主的那个,去受这苦,倒不如在家游手好闲的好。

李吉看着这兄弟俩神色不详,便在一旁小声说道:“隆州乃是太子爷的封地,想必二位也是知道的,以前全由赫舍里家包管着,还惹出过不少事来,太子爷放了好几个人过去,都不太放心,所以……”

这就是拿年羹尧当心腹的意思了!

听了这话,那兄弟俩顿时就敞亮了起来,“李公公回去还同太子爷说,奴才就是粉身碎骨,定然替主子爷把隆州给守好。”

这话说着豪气,可真到了隆州地界的时候,年羹尧的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整个比西北那旮旯还要荒凉,知县竟然还让他去牧羊……

年羹尧攒着一肚子气,还要好言好语同知县说:“卢大人,下官是太子爷亲点过来的,您务需顾虑,主子爷派我过来,就是办实事来的,州判该做的事情,您只管分派下来就是。”

卢知县端着笑脸说:“年州判或许有所不知,咱们隆州的羊,都是进贡到大内的。这可就不是普通的羊了,养的好了,万岁爷可是会嘉奖的。”说着就朝京城的方向抱了抱拳,才再说:“前头也来了好几个牧羊的,都不怎么用心,羊走失了不少,还让狼给叼去许多,牧羊的那几个都被发落到莫河采东珠去了。”

年羹尧听到最后,心里就五味杂陈了,所以这个差事无论如何他都得好好干了。

卢知县又宽慰道:“年州判也别太过忧心,来前太子爷都交代了,说不能拿你与那些人相比,二甲进士出身,将来必是有大作为的,来这儿不过是暂时磨练磨练,多早晚是要调回京城去的。”说着就嘿嘿笑道:“到时候还望年州判别忘了隆州还有卢某这个同僚啊。”

让卢知县这么一说,年羹尧的心情好像又好了起来。

是了,皇上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他若是一上来就被太子重用,必然是要惹眼,到时候于他于太子也都不是好的。要是经由隆州再往京城调回,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也未可知。

遂,在想通了之后,年羹尧就安心的在隆州牧起羊来了,不在话下。

也是等到年羹尧到了隆州之后,还在等着看热闹的几位皇阿哥才回过神来,这下是热闹没看着,反而把自己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五爷就同七爷说:“看看,这就是老四的手段,有什么仇恨从来不当面报,暗搓搓的在背地里挖坑最拿手了,年羹尧被发落到隆州去,怕是没命回来了。”说着端起茶碗来灌了好几口茶水压惊。

“谁说不是呢。”七爷堪堪放下茶碗,“那个地方,我虽然没有去过,听人说隆冬时节,雪能结这么厚。”手一比划,足足有膝盖那么高,“在京城生活惯了的,再去到那些地方,堪比流放。”

所以说:“咱们也甭管老四老二他们想怎么着了,打死不能去掺和。”要不都不用圈禁,直接把他们发落到苦寒之地,才真是生不如死。

也正如太子所料的,八爷这人是很难改了。在大家都吓得半死的时候,他却仍是找上了四爷,“二哥这就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