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页

八福晋就看了眼八爷,嘴上噙着笑,心说等以后生了孩子,看我还指不指着你过活。

而这话,何尝不是卫氏自己同八爷的痛处,之所以当着他们夫妻的面说,也是知道他们夫妻不睦,想以此来拉近他们的关系。

不过可惜,这个情,八福晋未必会领。这不,前脚刚把卫氏送走,后脚就让厨下的把他们用过的那些杯碗盘碟都给扔了。

还正好让八爷给瞧见了,禁不住要问她,“怎么个意思啊郭络罗氏,你这是不想过日子了是罢。”都是好好的官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丢掉了,真以为自己有金山银山可以挥霍。

八福晋笑道:“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呢,除旧才能迎新不是,宫里的饭碗您还没端够?还打算带出宫去端一辈子!”也只差说那么晦气的东西,她都恨不得给砸个稀碎,难道还带出去供起来不成。

八爷就给气得不轻,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待在宫里,好歹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这人倒好,都不等出宫,就急着摔碗了,“你这是不怕让皇上知道吗。”

八福晋嗤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来盯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那就算真让皇上知道了,“我难道就不会说是宫人在搬运的时候失手打掉的吗,哪至于爷怕成这样了。”

这就是狡辩了,“你倒是以为推给宫人就可以没事了。你可知,在御前打破一个茶碗,轻则扣月例,重则打板子。你这一丢就是一筐,想让宫人给你背锅,未免也想的太美了,真到了要受惩罚的时候,没一个能绷的住,到时候还能不把你这个始作俑者给供出来。”说了这么多,八爷都觉得是在白费口舌,不过是让人把那些破损掉的碗碟都给装箱子里给悄悄带出去。

可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碗碟破损的厉害,还是宫人一大早的没力气抬,八爷的这些行李一路搬出去也是叮哩咣啷响个不停,惹得路过的宫人纷纷驻足观看。

八福晋倒是没甚不好意思的,还说着风凉话道:“看吧,有爷这多此一举,现在全宫上下只怕也是没人不知道了。”

八爷便瞪了八福晋一眼,上辈子可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觉得郭络罗氏是个贤惠的,还为了她十年不生庶子。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好同她拌嘴,这便将内劲灌足到手中的一颗碎银上,再不动声色的朝着那抬行李的奴才弹去。顿时便听见一阵哗响,瓷片散了一地。

这一耽搁,后面出来的七贝勒夫妻就到了跟前。七爷倒是想问什么来着,却让七福晋给抢了白,“跌了几个碗子也不是甚么大事,你们也别再耽搁了,免得误了入府开灶的吉时可就不好。”

七爷这才反应过来,忙在旁边是是是的说着,“几个破碗而已,打了就打了,留个宫人下来收拾收拾便是,你们可千万别误了吉时啊。”说着也不等八爷回应,赶着自己这边将将停下脚步的宫人,“都别歇脚了,麻利的出宫去吧,太阳可就要升起来了。”说着便拉上他的福晋先进离去了。

八爷肚子里攒着气,这便一脚踢开挡在道上的箱笼,连等也不等八福晋,顾自一人大步而去。

八福晋可不就是恨的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可在外人面前,她总归还是个贤惠的,这便交代了声跪在地上收拾残局的奴才,自己则是提着袍边,小跑着追了过去。

这种事情压根儿就不用宣扬,兴许他们还没到宫外的府邸,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舒妍见太子冷笑,便也跟着说了句,“夫妻处成他们这样,日子能好过才怪。”

太子说:“所以这才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纵使他福晋有万般不是,他总归是不一样的,既然已经把人取进门了,就该想着怎么好好过日子,连个家都不能安顿好,还妄想其他,简直痴人说梦。”

舒妍便不太大意的问道:“对他,爷会做何安排呢?不说他还能否蹦起来,放在京里总归也是一个祸患,又得时时提防着,”觑了眼守在门外的含玉,才再说:“倒不如过几年等十四也回来的时候,把他们几个爱惹事的都给打发到西方去,去学习去取金,不论什么名目都好,只要把人远远的支开,才不会坏了爷的大事。”

太子却只是哼了声,“那不是便宜他们了。”

舒妍眼睛一亮,听太子这话的意思,好像也是早有成算,这便坐近了打听道:“爷是有什么章程了。”

太子看着舒妍那一副快告诉我快告诉我的谗样,反而狡黠一笑,“想知道,”掐了把她的脸颊,坏坏道:“晚上等爷回来再同你言语。”端起碗把剩下的一口小米粥给喝完,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