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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道:“还是万岁爷英明,奴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呢。”

康熙就瞪了眼梁九功,“你个老东西,别在这儿耍嘴皮子了,快去传旨去。”

“坐班!坐什么班?”直郡王正在廊下吹着口哨逗百灵鸟开嗓,连头也不回的问着身后的内监。

内监说:“说是年后开朝的时候,让所有的成年阿哥都去各有司衙门坐班学习,以后好为朝廷效力。”

直郡王哼哼了声,浑不在意道:“为朝廷效力哪里就指着爷呢,何况我这腿上还有旧疾,哪里是能久坐的。”

听了这么些不尊敬的话,内监也是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算了,这便低着头杵在那儿,“可这是万岁爷下的旨意,爷若是不去,怕是说不过去。”

直郡王回身就把手里那根逗鸟用的羽毛给砸内监身上去了,“又没指着你去说,怕甚怕。”一甩手,溜达着出府听戏去了。

三爷却只关心去有司衙门坐班有没银子拿。

内监便在那儿寻思着说:“听着好像是没有的。”

陈梦雷便挥手把内监给遣出去了,还坐到三爷旁边说:“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去历练,三贝勒还该珍惜才是,缘何只盯着银子不放呢,你以后可是要为朝廷办事,替皇上分忧的。”

三爷呵了声,“人家一个侍郎,每月好歹也有十来两的月俸,我堂堂一个贝勒不说多,每月一百两也不过分吧,这连一个子儿都没有,岂不是连个看门的都不如了。 ”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陈梦雷也是服了三爷的逻辑,“人家姓什么,三贝勒你又姓什么,怎能一概而论。”

“与我同姓者多了去了。”拼死拼活的挣爵位来有甚用,人家想撸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倒不如白花花的银子来得实在。

这无理取闹的,陈梦雷就差点没给气死,觉得这个老师也是没法当了,一气之下就给回到了康熙那儿。

康熙一时也是好奇非常,“则震当初不是说三阿哥天资聪颖,在诗书文章上必有大造化。”

陈梦雷自然知道自己这样是在自打脸,可就算是打自己脸,也好过再待下去让三爷给气死。

不过是当着皇上的面,话不能这么说罢了,这便睁着眼说起瞎话来,“三阿哥的确是少有的可造之材,别说是精通四书五经,就是其他少有人读的书,他也都爱去涉猎一二。微臣自认才疏学浅,短短几年就已教无可教,为了不耽误三阿哥的前程,才特来请辞。不为别的,也是觉得三阿哥值得更好的侍读。”

这话固然是好听的,可康熙也不是傻的,面上虽然没有强求陈梦雷,甚至还给他指了个修书的差事。私下里倒是把三爷给召来问话了,“朕听说你现在可能耐了,连陈梦雷都不敢教你了,那朕可得好好考考你才行。”

三爷缩着脖子说:“是陈先生谦虚,儿臣愚钝,一直未能学好,汗阿玛若考儿臣,一准把儿臣给考倒。”

“你既有自知之明,何不虚心求学,非把人给气跑作甚。”康熙便气不打一出来了,“好好的学问不做,却跑去钻营取巧,你倒是同朕说说,赚到银子没有。”

三爷惭愧的低下头,别说是赚到银子,这些日子下来,赔的他大爷都快不认识他了。

康熙便点了点三爷,“你就不是吃那碗饭的料,非得要去沾惹。”气归气,还是很想知道好好的一个读书人,是受了什么刺激,非要跑去赚银子不可,这便问,“内务府下发的份例是不够你使吗?还需要你一个堂堂贝勒去赚钱。”

三阿哥便说:“那就得看如何个使法。”偌大一个家,上下百十口人,每天从一睁眼开始就是在花银子。

康熙就给气笑了,“你还想如何使,讲排场还是说体面,难道你们在宫外生活还受委屈了不成。”

这话可就有点严重了,三爷哪里还敢横,紧着跪下先,“儿臣不敢,儿臣也是想能自己赚点银子,就可以少往内务府伸手要这要那,倒不是为了其他什么。”

这话说的就顺耳多了,康熙也没有真生气,还把人给叫回起来,“你也别再去折腾那些劳什子了,待开朝之后就去翰林院找陆掌院报道去罢。”

至于想借故腿脚不便而推脱不去的直郡王,康熙可就没好脾气了,“让你去兵部坐班,又不是让你去营里摸爬滚打,有甚好苦的。”而且,“就你那点旧疾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当朕是瞎的不成。”

直郡王就让他亲爹给怼的没话说了。可真要说是老老实实的去坐班,那却是不可能的,不是过是这会儿还顺着他老子的脾气来罢了,至于到时候该怎么操作,还不是由着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