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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吉跟在身后,端着本子说, “爷,今儿宫外可是下了不少的注呢,比去岁多了近三成。”说着,脸上堆满了笑。

太子脱下暖帽丢给一旁伺候的宫人, 指着李吉问:“统共赚了多少, 合计出来没有。”

李吉更笑了,“在爷的主持下, 这届冰嬉所投的注,赚到了八成,粗略估算得有十好几万两银子呢。”

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待会儿就让人把收回来的银子奉到乾清宫去。”

“咱们宫里可要留下一些。”李吉有点不舍的说, 真要是双手奉出,那他们这些天为造势做的努力, 岂不是成了干吆喝。

“一个子儿也别留, 统数报过去, 连下注的票头也要送过去。”否则照样能被怀疑, 对自己这位亲爹, 太子还是了解的。

康熙看着面前摆的银票以及下注所用的单据票头, 问梁九功, “这就是太子说的节礼。”随手一翻银票,一百银到一千银不等的面额,看着小小的一摞, 估摸着有不下十万两之多。

梁九功攒着笑说:“回万岁爷的话,冰嬉作赌其实也是由来已久,只是坊间不便管制,即使是官员投注,也很难查出来。太子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做庄收注。加上弘晳阿哥洗三满月收的礼,太子已经往广储司送了五十万两有余了。”

“有这么多。”康熙听着也是吓了一跳,想他毓庆宫一年下来的份例仪仗那些也不过区区几万两,可见,“太子真是把所有都拿出来了。”

梁九功说是,“每一笔都造册登记了,假不了的。”

康熙便背着手在屋子里踱起步来,“他倒是一点都不为自己想了。”若大一个东宫,总归也是有人情往来的,都上交了,又拿什么去交际呢。

“太子倒是说过,他无需拿银子去笼络人心,文武百官都是为朝廷效命的,只要他们忠于朝廷,忠于万岁爷,他便别无所求。”

康熙望着窗外叹了声,“朕总怕胤礽会受了索额图那个奸人的影响,忘了作为一个储君该有的本分,毕竟赫舍里一氏在朝中遍布的门人故吏,至到如今也末敢说剪除干净他们的关系网。这些于朝廷虽是有害的,于他们牟取私利却是极为便利的。太子能够不为利益所动,着实是难能可贵。”转头就吩咐梁九功,去内务府挑几样上好的家什物件给毓庆宫送过去。

“啥玩意儿?”直郡王前脚刚回到府里,就听说内务府往毓庆宫搬了许多东西过去,一时也是搞不清楚这里面的路数,“太子不是在外头公开聚赌吗?都这样了,还能得着赏赐。这是什么道理。”本来还等着要看太子笑话来着,没想到却等来了这个。

管家心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嘴上道:“听着信,好像是太子给万岁爷送了什么,所以才得了赏。”

直郡王禁不住嗤笑了声,“他能有什么好送的,左不过抄些没用的东西,难道还能送银子不成。”撇开这个不说:“爷让你去坊间投的注,赚了多少。”比起那些事不关己的,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