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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知爹心中为难,爹只需帮华裳拖着圣旨至明年年初,西山狩猎一行过后,华裳自有应对的法子。待华裳出嫁之时,这手中的账簿便是爹的。”

曲华裳边说边摇着手中账簿的模样在曲明贤眼前挥之不去。

这会儿恍惚回神儿,恰好听见老妻的哭声。

“母亲明知,华樱与华裳是抱错的孩子,灵隐寺大师算出的天煞孤星的命格,是华裳的啊!为何您却要偏听偏信,要送走儿媳嫡亲女儿,她才是侯府真正的嫡长女呐!”

崔氏见侯爷半响没有说话,这会儿只得驳了老太太的话儿去,语带哭腔。

却不料,自家相公,猛的回过头,眼眸中迸发出一抹厉色,他垂着手,别开视线,面无表情的说:“娘所言极是,如今外界已经污了我一个女儿的名声,万不能再拖泥带水,把裳儿也牵连进去。只不过这段时日,整个大楚朝俱在下雪,行走不便。不若等明年开初,再把华樱那孩子送回庄内。”

“侯爷!”崔氏不可置信的回头看自家相公,声量不由自主的拔高:“你今日与娘如此盘算,可有想过华樱?这些年我们本就对不起她,灵隐寺大师一句真假难辨的批命,就要让我们再一次抛弃她吗?”

听了此话,侯爷沉默不语,手指蜷成拳头,眸中晦涩不明。

老太太躺在卧榻,一双塌掉的眼皮遮住眸中大半神色,再不敢看崔氏充血的眼睛。人的心长得是偏的,她年龄大了,谁伴在她身旁,她便偏向谁。

善喜堂内,一片寂静,只留崔氏呜咽的哭声。

此时,偌大的侯府,就如个牢笼,框子里的人们,为了牢笼的荣华富贵争红了眼儿,亲情算什么?若为权利故,一切抛下也应是值当。

近日来,侯府的下人都在传,二姑娘乃天煞孤星之相,与之交好的人都会被其命格所煞,往后生活不得善终。

此种谣言愈演愈烈,以至于整个侯府的下人,俱都再不敢与二姑娘有任何来往,远远的看见她行来,离的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给自己招来祸患。

长宁侯府内仆人尚且对二小姐命格深信不疑,府外的人便更传的神乎其神,一些之前看上侯府二姑娘的世家主母们,纷纷噤若寒蝉,再不敢提上门提亲之事。

整个府内都笼罩着浓浓的乌云,长宁侯府的小姐们接连出事儿,府内的主子们脸色俱不是好看,成日的要不是这一房的主子发了脾气,便是那一房的少爷砸了杯子。下人们提心吊胆的伺候着,每日的惶惶不可终日。

三房五姑娘的院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