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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这个小院落的喜悦氛围,整个古府笼罩在一片厚重阴云下。

时值初秋,古家一批货物被扣在了码头不让卸货。僵持几天后,古府当家古远志亲自前往码头周旋,不料在回程途中惊了马,摔断了腿。

古远志被仆役背回古府时,听闻消息的后院女人早已经守候在府门外,花花绿绿地挤成一堆,心里不管是什么心思,面上都一副沉痛担忧的模样。

古远志看到这哀哀戚戚的场面,心里反而不耐烦得紧,挥退了一众莺莺燕燕,只领了自己的正妻刘氏回了主院。

老夫人早已等在厅内,焦急地拨着佛珠,前去探听消息的仆人来来回回了好几趟,踢踢踏踏的杂乱声音仿佛是踏在她的心尖上。

终于,被簇拥着的古远志被背回屋内,安置在榻上。老夫人摒退其他仆役,只留下刘氏和自己的老嬷春叶,心痛地看着古远志已经包扎好的伤腿,沉痛地说:“……怎么摔成这样了?”

古远志解释道:“码头那边人多,一不小心就惊了马。大夫说了,没什么大事,大概躺上个把月也就好了,阿娘您无须太过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躺下了,整个古家可怎么办哟!”老夫人捂着胸口,将心气不畅的感觉勉强压下去,突然伸手将腕间的佛珠串取了下来,递给古远志,“阿志,这佛珠你收着。”

“万万不可。”古远志吓了一跳,又感动又着急地拒绝:“阿娘,这可是当年如善大师留给您的,您带着可保福寿延绵。我就是不小心摔断了腿,又不是什么大事……”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现在可是古家唯一的主心骨,你平平安安的,娘的福寿才能绵长!”说着,还有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刘氏,眼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刘氏仿若没有察觉,自顾自垂首站着,将存在感减到最低。

“府里还有来运,我就是躺上一个多月,不碍事的。”古远志还是坚持将佛珠塞回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见状也不再坚持,听他提起古来运,反而略微不屑地撇撇嘴,“那码头那边,怎么样了?你这次前去,可有探到什么消息没有?难道真是李家……?”

古远志皱着眉,面色沉重,斟酌了一下回答:“并不是针对我们……李家和吴家在争夺潭应附近的水运,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船只都被拦着,没法卸货。”

“哎哟,我们那船可是新鲜的瓜果啊!再耽搁几天可就都烂了啊……”老夫人无意识地拨着佛珠,坐立不安地问:“咱们和李家的交情不是还不错吗?要不我准备一下,提些礼上李家说道说道?”

“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谈不上交情,人家哪里看得上我们呢?”古远志苦笑,接着道:“不过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和李家那边的大管事交涉上了,这两天他就会安排我们卸货……我让来运多找几个人过去,手脚快点,还能是赶上初秋这个时候,卖上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