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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越好笑,说:“你当做‘神’有什么好?没有私欲,只有天理法度。哦,那还是‘你’吗?”

这仿佛涉及一个亘古不变的问题。

什么才是“人”?

什么才是“我”?

孟越说:“我是孟越,是孟先生和岑女士的儿子,是小泽的老公——这些社会关系,定义了‘我’。同时呢,我对他们的感情,也定义了‘我’。”

至于性格里的基石,对于“开拓”的野心勃勃,对于新事物的兴致盎然,反倒要排在其后。

应柏却没有这些。

他父母已逝,哥哥远在国外,侄子与自己一年只见几次。

要说亲近,反倒是与天问观弟子关系更加紧密。可因为须弥道长的关系,应柏始终对弟子心怀抵触。他一度不想在自己身上看到须弥的影子,可到头来,他成了另一个须弥。

孟越思来想去,说:“对你来说,当‘人’可能确实不太快乐。”

其实应柏仍有欲望。

他自幼长在道观,从未接触男欢女爱,却心向往之。他沉迷金钱权利,向往“神”的境界。可他唯独不知道,当“神”的第一步,就是抛却作为“人”的自己。

“不过现在,你也选不了了。”孟越说。

应柏沉默。

孟越:“我还要和小泽一起睡。所以,再见吧。”

你先前要杀我、要夺我身躯作皮囊,要顶替我的身份活下去。

而我要你去该去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