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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智角度而言,如果有应泽与自己一起规划行程、去各种地方,也会方便一点。

但应泽有嘉诚。去年孟越以魂灵之体醒来后,应泽就要两头跑,忙得一塌糊涂,一度连晚饭都没工夫吃。也就是到后来,两人在一起了,孟越父母把应泽当半个儿子照料,孟越自己也时不时送饭送餐,应泽才勉强保持规律饮食。嘉诚是应松交给应泽的任务,不说他对嘉诚有多深厚的感情,至少有一项是真:责任感。

出于这方面考虑,孟越觉得,哪怕应泽真找经理人接管嘉诚经营,恐怕应泽也不能放心。出门在外,一样总要挂念。

他考虑很多。

应泽也知道,自己提出之后,孟越会考虑很多。

他捏了下孟越的手。孟越一顿,声音渐低。

听应泽说:“先不要拒绝,听我说完。之前小叔拿地图的时候,我就在考虑这个。嘉诚的话,主要是我爸那关比较麻烦。但是,嘉诚的事,是有试错空间的。”

他像是深呼吸了下,孟越能听出他呼吸时的一点颤抖。

偶尔有其他人上山、下山,从他们身边走过。路灯能照亮一小片路,可行人匆匆,最多好奇看一眼应泽,没人在意更多。

应泽走在最侧面,步子不快不慢,像是一个寻常旅客。

他调整一下思绪,继续说:“——我可以接受和你出去的时候,嘉诚出问题。但我不接受你走了,我留在海城,你出事,我不知道。”

孟越心中一动。

他好像又回到去年冬日。那时他刚刚从翡翠园离开,在咖啡厅和应泽讲话,应泽也是这样态度。

他难过、痛苦,心事重重。

而那时候,孟越看应泽这样,权衡之后,决定自己也退一步,对应泽妥协。

他希望应泽能多一点安全感。事实上,过去两个月中,孟越觉得自己做到了。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自己周围的人,也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自己。

可眼下,因为清心道长的建议,应泽的忧虑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