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心烦。在撞破应泽的心思之后,孟越时常有这种情绪。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想太多了,如果万事不盈于心,此刻应该痛快很多。同时他也很想知道,应泽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波澜不惊。沉重心思压在心头,还能露出一张无事发生的面孔。

他忍不住抬手,虚虚捏着应泽下巴,仔细端详好友。

应泽没有察觉到孟越的手。他只是恰好抬头看孟越所在方向。留意到这点时,孟越一顿,他干脆落实了手上动作,手指碰上应泽,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应泽愣了。

孟越看到一只虾子熟透的过程。很快,像是血液一下子涌上应泽面皮,他仿若被呛到,咳嗽了声,整张脸艳若桃李。孟越心里泛起两种情绪,一边说“你怎么欺负人”,另一边则说,“就该欺负一下,凭什么总是我那么纠结,你不为所动”。

应泽的嗓音软下来,像是很虚弱,说:“你问就问,为什么这样啊。”

孟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似乎、可能,有点越界。

但他迅速镇定,觉得此刻松手,才是心虚表现。所以孟越理直气壮,说:“我想看看你的眼睛啊。说真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应泽微微拧眉,还是那个答案:“没多想,就是……下意识吧。”

孟越想:有点可怕。

应泽纠正:“也不算很‘下意识’。你之前不就很喜欢靠在这边和我讲话吗?”

孟越一愣。

对啊,车祸之前,和他应泽时常这样。那会儿应泽的办公椅会再往后一点,两人之间拉出一道不显生疏但又足够隔开的距离。

他的手从应泽下巴上滑下去,应泽察觉到,自己伸手,摸了摸刚刚被孟越捏住的位置。他脸颊上的绯色淡下一些,可耳根而是红的。

孟越有种冲动:老妈说和他说清,那现在?

又阻止自己:不行!等解决了这些事儿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