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的震惊、慌乱,已让陈青醁心如刀绞:难道你就这样等不及了么?难道你真的这样憎恶我?
什么求不得,放不下。原来她陈青醁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的跳梁小丑罢了。
一个无耻下流的跳梁小丑!
她用力扯出一丝客气的笑容,开口说道:“前面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请让让路好吗?”
51晚了一步
她陈青醁并不是一个圣人, 虽然明明知道秦玉甄以后会嫁人, 自己也曾无数次想过她与别人共谐连理, 她要一心一意想着要忘记,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以为自己是放下了,但是事实真正摆在她面前时, 她的心已然已经千疮百孔。
隔着上次两人见面已经过去十天,再见面时,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上次的云淡风轻,两人隔的近, 除了一个知情的丫鬟外, 其余围观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们。
秦玉甄定定地看着她, 一眸春水照人寒, 她那弯弯新月眉衬着凝脂腻玉的肤色依旧风华绝世。
可陈青醁眼中只剩了黯淡和疲惫。两人视线交织,在这个不太适宜的时候, 陈青醁脑子却一幕幕回想起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想起秦玉甄曾经对她的柔情和爱恋, 想起她深情的目光,对她温柔的笑, 可是现在这些都已化作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里, 刺得她千疮百孔。
这一世她陈青醁和秦玉甄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葬。两人今生注定无缘,秦玉甄的那些柔情和爱恋注定会给予他人。而讽刺的是,到如今, 她还依旧在徘徊眷念,眷念那些虚妄的,从不存在的情感。
挥剑斩情丝,只要这剑够锋利,又有什么坚韧不渝的情丝斩绝不断?
缘生缘灭,就在一念间。
秦玉甄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受伤慢慢转化成一种令她不安的坚定,紧接着,陈青醁眼神开始疏离冰冷起来。
陈青醁这种眼神是完全陌生的,秦玉甄还从来没见过这样陌生的她。之前那种说不清的疼痛又渐渐从她心底散漫开来,有什么东西在渐行渐远。眼前的陈青醁让她有些失神,她嘴唇轻颤着,似乎想解释什么,但终于还是没能说出来,她只感到了一种虚无飘渺的无力,脚下一软,她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小姐!”旁边卉儿的一声尖叫声后,站在一边的那位才郎终于不负众望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秦小姐,秦小姐,你还好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秦玉甄低头看着那人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然后抬起头看向陈青醁,陈青醁的眼中已经深沉无情,那深潭一般的目光让她觉得窒息般的痛苦,一股冰凉的寒意让她全身轻轻颤抖起来。
“小姐?”卉儿哭丧着脸,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不知所措。
陈青醁垂下眼帘,转头,牵着驴绕过了旁边的压街石。在错肩而过的同时,秦玉甄的脸色瞬间转为灰白。
那些由犯人工匠牵赶的驴车顺着大道把大石条运往城中,长长的队伍蜿蜒曲折,愈行愈远。
“秦小姐?你,你可还好?”
“……”
“……没事。”秦玉甄那张苍白的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这位风度翩翩细心体贴的才郎终于放下心来,他恭谦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些犯了事的人一看就很粗鲁野蛮,都是些无礼蛮横的凶徒,你们这些娇贵的小姐姑娘见着了,难免会被吓到。不过秦小姐放心,只要有我在旁,便谁也不敢来冲撞你……”
一边的卉儿咬着嘴唇,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