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大的手是被人砍掉的,临死前,他对自己说的话,陈青醁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陈青醁闭上眼,搓了搓脸,重新躺下。
第二天天光大亮,陈青醁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外面有好些人说话的声音,陈青醁躺在床上静静听了一会,原来是外头几个婆子拿了几个包袱进来,说是上次给容少爷新制的衣服和鞋子有些已做好送进来了。
陈青醁穿好衣服出去,洗梳用饭完,翠竹和桃儿杏儿几个丫鬟便七手八脚的把那些衣裳翻出来。
“这件不错,料子好,还是今年的新样式。”
“你们看看,还是咱们小姐眼光好,这硬面的绸子拿来做外裳最好不过了……”
陈青醁从一个屉子下面拿出了两张银票放在了身上。
“容少爷,要不你试试这件衣服,这件是蜀绣的,绣工好,颜色也好。”翠竹拿着衣服一脸喜悦地说道。
陈青醁回头瞄了一眼,“先放着吧,我今天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翠竹愣愣地“哦”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这几天容少爷天天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
陈青醁下了石阶,一路出了门,刚刚走到跨院时,却遇见了何管家。
“容少爷,要出去啊?”何义满脸笑容地打招呼道。
陈青醁只好下脚步,“可不是,何管家又在忙啊。”
何义:“唉,别说了,瞎忙,我这还不是被那些人缠上了,一天到晚正经事做不了,还得好吃好喝供着那些大爷们。”
“大爷们?谁啊?”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在这秦府里,陈青醁想不出有谁能让这个大管家头疼。
何义苦笑道:“还有谁,就上次来交地租田租的那些人。”
陈青醁有些好奇:“不是都好几天了,他们还在这里?”
何义道:“要是走了倒好了,就那几个老柴头,固执的很,怎么说都听不进,他们天天吃住都挤在门房里,打不得骂不得,赶又赶不走,我还得管着他们的茶饭,还真是让人头疼。”
陈青醁道:“这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何管家说:“容少爷,不怕你笑话啊,本来咱们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子租子和他们弄僵,不过两百亩地,多几成少几成也不在这上面,可那天你也知道的,小姐发话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陈青醁想起来了,这事要认真说起来,好像还和她有一些些关系,要是那天她不去秦玉甄眼前碍事,大概秦小姐心情就不会那么坏,心情要是不那么坏,大约也就不会对这些人不耐烦。
呵,陈青醁的自知之明让她突然很不好意思起来,她笑了一下,问何义:“这事你们老爷不管?”
“管?这事是小姐才定的,老爷要是随随便便驳了小姐的决定,那小姐以后还怎么管事?反正啊,这事就耗着吧,这么大冷的天,我看他们还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