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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卿对妓女没有轻贱之心,很多妓女都是从小就被卖给青楼的,身契在别人手里捏着,一言一行都由不得她们自己选择,不管年轻时多风光,受到多少男人追捧,年老色衰后大多晚景凄凉,妓女想从良实在太难——同情归同情,那是不涉及程卿家人的前提下,涉及到程慧,程卿的心可以硬如磐石。

程卿洞悉了对方目的,拦住几个族兄,对那圆脸小姑娘说道:

“诗诗姑娘若来了,请她出来一见,她有什么不解的,我可以当面和她说,不需你这小丫头在中间传话!”

“小郎,你见她才是中了她的计,这些欢场女子,就是拿捏你面嫩心软好说话……”

族兄赶紧拦着,程卿摇头,“无妨,我自有主意。”

圆脸小姑娘擦去泪痕,不住看向身后的小巷,一声幽叹传来:“红绡你回来吧,程公子虽年少,却是不好糊弄的人。”

戴着帷帽的窈窕女子从小巷里走出,所到之处香风阵阵又不刺鼻,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掀开帷帽,诗诗姑娘落落大方,她长得也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太艳,少一分又稍显寡淡。这样一个处处让人感觉舒服,又能和年轻人谈诗说赋的美人,谁能拒绝?

先前还凶巴巴的几个族兄,此时都没了言语。

程卿哑然失笑,族兄们还是毛头小伙子,没经历过脂粉阵仗啊!

诗诗福了福身,一双妙目在程卿身上扫过:

“奴家见过程公子,公子和奴家想象中不同,又似本该如此,奴闻程大人已洗刷了污名得了朝廷追晋,奴向程公子道喜,这是一喜;程公子少年英才得中案首,是第二喜。”

程卿摆手,“诗诗姑娘可知我为何愿意和你说话?”

诗诗妙目一转,眼波所及之处有点点水光。

“奴不知。”

“去年南仪中秋文会上,诗诗姑娘琴技出众,引得无数青年俊杰追捧,有人提到先父难免言语中伤,是诗诗姑娘为先父说了两句中肯的辩驳之言,这事儿我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