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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孟娇。二八片场三号棚,七月二十四日那天晚上,你和万文卿在棚里那张床上做了什么,天知地知,棚里还有第三个人。就因为那天,杜紫鎏隔年四月底出生,你就说是万家的种,还自以为是的给杜紫鎏灌输了一套你的爱情故事。都是女人,你怎么臆想是你的解读,怎么跟你女儿编都是你的自由,但到底是不是,你心底清楚。”

“万家的名头,你知道拿到不明面上,但台面下你觉得当事人不否认就变本加厉。如果我没猜错,你能进入杜家,只怕没少拿这个名头起事,杜家不是小门户,能接纳你,别说是个人魅力,你当年参加生日宴,应该是迫不得已,你要向别人证明你和万家有着不能分割的关系,你要让杜家知道,万家是你的后盾。这一切,说起来,当事人不介意,我也不能恶心你的无耻。”

“但你恶心到我的地方,是林智生产的时候,你几次三番,在陈雅兰面前提足月早产,暗示嫁祸背锅,让我不禁想知道你身为女人何苦去为难女人,还提出那种龌龊路数。再看杜紫鎏的面相,她不是万家人的脸,骨骼过分纤细,如果不是遗传那就是先天不足,我可不可以猜测,她就是你那个早产甩锅,让万文卿以为这是他女儿的成功案例。”

第101章

满室寂静。

李懿震惊。震惊在那个十岁女孩的片场,在那个夜晚过分黑暗的角落,在那个年幼稚嫩的视角里,因为成年人糜烂混乱的关系而带来的恐惧,哑然,反胃,痛苦。不知道那晚是怎样的月亮,怎样凌厉地穿过片场窗户的玻璃窗框,将月光与黑暗分割的如此果决清晰,将那个在光影中能看到凤凰的女孩,缓慢浸没在无尽的漆黑,噩梦,绝望之中。

杜紫鎏混乱。一夕之间听到的故事版本,与从小知悉的故事截然不同。那个向来代表丑陋的恶毒姐姐,仿佛挥舞了荧光棒,撕开了美丽的面纱,将那个温柔说着爱情,坚持,一切美好的女人变成了无法直视的邪恶女巫,并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

孟娇被掏空了。不知是本就空空如也,还是一下被掏个彻底。那个用心倾注,用爱养大的女儿呆立在侧,眼神好像在迫切地问着自己答案,急切地等着自己否认,可被掏空的自己除了皮囊,发不出任何声音去回答杜紫鎏。她只能强调,“你没有证据。”

“我没有证据证明杜紫鎏不是,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你说万文卿不否认。你以为,那就是肯定吗?他从来都是如此,不拒绝不主动不否认,这样的男人你还不懂吗,他最爱的人是自己,他心知自己才华横溢,享受绝对完整的自由,他对别人的敬仰来者不拒,他对荣耀崇拜甘之如饴。他不会为你放弃家庭,也不会为妻子放弃外面,作品是艺术,才华是艺术,生活也是艺术。这样的人,你以为这次电影推进不下去了,他会出面帮你,他会搬出万家,他会因为杜紫鎏的采访,外界的舆论,就让她认祖归宗?你想多了,别说你女儿不是万家人,就算是,他也不会。还有,你以为他的曾经,他的外面,他的艺术,只有你一个吗,你觉得我针对或者不针对你,是因为你是唯一吗?”

孟娇记得这场对话最初的时候,万湾给过她一个微笑,仿佛雾霾天之后看到清澈的蓝天,仿佛静下心来第一次听到花开的声音,仿佛婴儿触摸着云端的软绵,仿佛精灵站在蝴蝶的翅膀穿越丛林,那个天真的微笑,仿佛不谙世事的纯真,却又都知道,知道一众极力表演欢乐的小丑,面具背后,都是泪痕。

“孟娇,你看,我们说了那么久,他听了那么久,有,说过一句话吗?”万湾手里拿着的是开着免提扩音的电话,屏幕上显示一直是连线的,时间在跳动。

对方,静谧。

第102章

“我妈这辈子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还真就是杜紫鎏说的小脚女人,知道我爸外面彩旗飘飘,眼花缭乱,对我爸也是嘘寒问暖,言听计从。”

“我爷爷明明自己几个老婆,但绝不允许我爸离婚另娶,否则就不让他碰电影,我奶奶很专注,只关心我妈生不生儿子,她有没有亲孙子。最神奇是我爸。说他孝顺,我妈以前只有我他也不要儿子,要说他不反骨,万家的家底不要,我爷爷那套他学的彻底。”

那是乱麻一样的一团家人,“我妈糯米团子似的过了一辈子,就只坚持了一件事,那就是后代己出。万峡失魂落魄的时候,她特别肯定地告诉我,不用担心,除了她生的,不会有人姓万。”

看李懿有些惊讶的眼神,“你真以为我全是看杜紫鎏的面相猜的。那是一部分。面相,遗传会有一些。不过,既然已经知道王炸在我手里,要怎么打不是随我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