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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赏心悦目,不疾不徐,一边抖手撒下调料,一边继续与原不为交谈。

燕非池不愧是曾经交游广阔的少镖头,江湖大事,南来北往,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还说了不少走镖的趣事,听着倒是颇为博闻强识,见多识广。

说了一大通自己的所见所闻,他仿佛想到什么,一张俊秀端丽的脸上显出了淡淡的懊恼,带着几分尴尬地说道:

“险些忘了。看迟兄一身气派,是我生平仅见,想来定然师承不凡。这些江湖秘闻,于你而言恐怕算不得什?么。反倒是我一番卖弄,迟兄不曾发笑便好。”

“不。”原不为摇了摇头。

他仿佛回忆着什?么:“燕兄误会了。我?并无师承,不过与家母相依为命而已。家母患有脑疾,不时便要发作。好在家中产业尚算富足,还有长辈留下的一二忠仆可供驱使。我?虽年幼,不得已操持家业,勉强养活一家老小而已。”

听到这里,燕非池已是愣住,却见这位从始至终都带着几分冷淡疏离的迟见雪迟公子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怅惘。

他像是在一瞬间由神变成?了人。

这一声叹息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饶是另怀试探心思的燕非池都忍不住被其感染,对他的话再无怀疑。

“至于家父,听说他当?年昏头昏脑被一位女子哄了去,为那女子?放弃前途,抛妻弃子?,一无所有,如今却不知在江湖哪个角落里,只身单剑漂泊着。”

感?慨起生活不易的艰辛,原不为真情?实?感?,仿佛小小年纪就已承担了太多。

燕非池听得不由点头。抛妻弃子?不负责任的父亲,受了情?伤患上疯病的母亲,还有一群仆从需要养活,实?属不易!

看他的表情,分明已经自动脑补出一出富家千金惨遭抛弃神魂不清小小孩童一己之力担当?家业的戏码,再加上身边这位沉默寡言的大高手,或许还有什?么恶奴欺主忠仆护持幼主的事迹,以及渣男抛妻弃子?却惨遭ua一无所有的故事。

而一边的安彦已经呆住,要不是手上还在烤兔子?,此时他连兔子?都要掉了。

……少宗主说起瞎话来还真是半点都不假,眼睛都不眨一下。若非他清楚真相,只怕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但?仔细想想,好像说的也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