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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怀说不过她,直呼这是能和她这么个脆弱女子说的话吗?这是能和她干女儿妈妈说的话吗?直接伸手要掐死她,让人间少些人受她荼毒。

最终杜明明举手认输,并损失钱财付了这顿饭钱,深刻明白了言多必失这个深刻哲理。

回去的路上,杜明明发现柳叶怀的手机不太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开了静音,她观察了一下,也不太像。便问:“你男神不联系你啦?”

柳叶怀道:“有你这母夜叉在,我可不敢联系他;至于他,钉子碰多了,大概也了解你的母夜叉本质,轻易不敢来碰壁了。”

杜明明冷笑道:“又是我的错,一个骗子来骗我,最后还是我的错,因为我揭穿了这个骗局,不愿意再上当。一个胡作非为的骗子,仅仅被我这般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恫吓了几下,忽然就胆小了起来,听着真是令人笑破肚皮。还好遇到的是我,换做是别人,早就报警他寻衅滋事罪,把这外宾弄进去关几年。就他这水平,你也好意思认作男神,你看男人的眼光向来都低得直达十八层地狱。”

柳叶怀道:“骗局之所以叫骗局,是因为被骗的人不知情,她并不想被骗。可是如果被骗的人内心其实澄清,她甘愿被骗,明明骗子讲的故事比英国开来南海的航空母舰漏的水还多,结果她自己脑子进的水也差不多多,非要真相赤裸裸呈现在自己面前才认栽,那就不叫骗局,那叫赌局,你得愿赌服输。”

柳叶怀也不知道是在说杜明明还是说愿赌服输的她自己。杜明明听了,可能自己的弱点实在太过于明显,难得竟被柳叶怀一招毙命,回不出话来。

柳叶怀回去翻来覆去一个小时后终于睡去,倒也没自己想象的那样母爱爆棚,彻夜不眠。特别是又吃了杜明明一顿,明天还能听到女儿的信息,可谓是心安理得,双喜临门。

倒是杜明明一直睡不著,索性一个人又回到凸窗上,拿了啤酒,就着蓝浸浸的夜饮了起来。她望着天空,这世界自然是没有天使的,就算这个世界真的疯掉了,自己也还是有这些理智的,退一万步想,假如有,也轮不到自己,自己运气一向不好。自己脑子是真的进了多少水,可这么明显的谎言,自己假装当了真,不过是希望他是真的。

可有些话是怎么说的,如果你想要和蝴蝶交朋友的话,当然得忍受两三只毛毛虫的拜访。

当很久很久以后的一个夜里,他们两个已经不再见面许多年,各自老去。她这样仰望天空,看着漫天的星星,因为有一个人年轻时的浪漫谎言,这个天空对她自己的意义一定不一样了,它再也不是一个空乏的理智的星空,夜空里有天使,她会想起自己的的那个冒牌天使,自己的那颗星星。也许自己的那颗星星太小了,她都没法指出它在哪儿,可是这样也好,她的星星对她来说就是漫天星星中的一颗。所以她会爱上这漫天的星星,所有的星星都会成为她的朋友。

他是有苦衷的吗?应该有吧?杜明明想到决绝之处,这一想法刚一冒出,她立刻制止住了自己。他没开口她又开始给他找退路了?自己这种行为贱不贱啊!这个世界谁没有苦衷,每个罪犯都有往事,每个骗子都有理由,但并不值得得到一颗眼泪。

她不知不觉在凸窗上睡着了,等六点多太阳直射进来,明晃晃如尖刀一般,把她晃醒了,杜明明才发现自己不仅仅失眠,现在连脖子都摆不直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落枕了!

杜明明这个惨绝人寰的模样把刚醒过来的柳叶怀乐坏了,杜明明只能洗漱,简单化了妆,而柳叶坏则浓妆艳抹,说自己和杜明明站在一起就是大家闺秀和小家石头,就是锦衣玉食和荒野求生。最后在杜明明的威逼下,柳叶怀开车把杜明明送到了公司,杜明明才答应晚上和黄之北的见面自己会在场,不会让他们自己去面对一场社交死亡现场。

结果中午杜明明艰难地吃完午饭回来,看到自己桌上放着骑手送过来的褪黑素和u型枕,不必想也知道是谁点给自己的。她抬头一看,办公室里的黄之北埋头做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做了好事不留名,反正对方一定会知道。

晚上,她坐着黄之北的车去和柳叶怀的约定地点,上车的时候刚好遇见几个同事,相互连忙热情地打招呼,彼此的假笑照亮了这个昏暗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