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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怀一听孩子哭着找妈妈,立刻也哭了起来,隔空和自己孩子一起共情。杜明明冷淡看着黄之北,并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老爷子不可能是这么一个仁慈博爱的人。

黄之北又道:“其实我爷爷对我的以前很抱歉。所以他这次就不希望重蹈覆辙……”

杜明明听了这句,黄之北竟然如此围护自己的爷爷,简直不能理解。“算了吧,怒我直言,你爷爷的选择永远是趋利避害,以前他选择公司,因为他还需要那位夫人,惹不起她。现在选择我干女儿,无非是吃定了我们惹不起他。”

黄之北柔声道:“其实我爷爷年纪这么大,他还能做什么呢?无非是希望子孙都健康,他知道是我亚南对不起柳叶怀,可是孩子有心脏病,他希望尽快找到合适的小心脏,帮孩子救治,才出此下策。”

柳叶怀听到这句话,怔了一怔,才问:“那找到了吗?”

黄之北道:“我们约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现在已经初步有眉目,但还要进一步和医院确认,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做手术还是有风险的。孩子有这样的病,不管是亚南还是你,肯定比我更了解这个手术的风险。所以亚南也在犹豫,其实手术孩子父亲签名也可以,但我告诉我爷爷不能这么做,我希望他老人家不要再犯同一个错。为你争回了你应有的权利。你自己考虑一下,看是否确定让孩子去做手术。我们会和医院保持联系。”

杜明明心想黄之北真是一如既往深谋远虑会说话,他说我为你争取了机会,既然自己已经为对方做了实事,便不矫情不故作谦虚,做好事不留名心里日日夜夜为自己叫屈,他即时拿出来表功。

另外他又立刻说这本来就是柳叶怀的原有权利,安抚了柳叶怀,不让柳叶怀对黄家的仇恨继续燃烧。

有些人身体长大了,可是一辈子都是个孩子,就像黄亚南,但黄之北不一样,他是个非常成熟的成年人。

黄之北看柳叶怀不说话,显然内心也很煎熬,更不可能立刻做出决定,便道:“也不需要立刻做出决定。”又望了黄亚南一眼,“你们把联系方式加回来吧,有个地方可以商量。”

终于在黄之北的友好加持下,两个人宛如初次相亲一般,重新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杜明明手机铃响,她看了一下是自己妈妈的电话,她和现场示意了一下自己要接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往外走。

黄之北看她手机屏幕显示‘太后’,应该是她妈妈,看到她接自己妈妈的电话宛如接的是最难缠的客户电话,觉得她实在是太有趣,忍不住笑了。

然而杜明明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她妈妈告诉她已经让知名的道士算好了迁墓的良辰吉日。把时间给了她,让她提前做准备。

杜明明嘴角噙着冷笑:连迁墓的黄道吉日也是道士算好的,真是莫名其妙的世界。她已经不想问自己妈妈黄道吉日对灵魂有用吗?不应该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黄泉路吗?

不过她刷了一下天气预测,显示这天倒是天清气朗,云淡风轻,不会有凄风苦雨,特别适合动土,迁居,看来齐阿姨死后终于放了自己一马,不让自己再受苦。

杜明明心里总有些悻悻然,对什么事好像都不太提得起精神,只是母亲愿意,就配合她吧,难得自己也孝顺一回。

却听到电话里的妈妈说:“明天我去你公寓找你。”

杜明明倒是有点离奇,母亲是绝少来自己公寓的,便问:“什么事情?”

妈妈沉吟了一下:“有些事要和你亲自说。”

自己妈妈这么正式,杜明明有些害怕,她一向有话就说,小时候自己懒得听要跑,她就追过来提溜着自己耳朵,让自己不想听也得听。如今这架势,倒是让杜明明有点狐疑起来,认为一定又有什么幺蛾子。她连忙说:“我没钱了,您老人家如果还有什么亲密友人要迁墓,去找别人,别拉着你女儿一个人祸害。”

杜明明妈妈道:“难得让你帮做个事,你能叨叨我一辈子。使我短命。”

杜明明忽然又想到自己并没有住在那个公寓,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告诉妈妈自己暂时不住自己公寓,她感到有些为难。正要开口和妈妈另约地点,却听妈妈说:“我知道你和顾见诚闹别扭,我和他说好了,到时候他会回避,你不会见到他。”

杜明明一时没料到顾见诚竟然和自己家里人还有联系,但也不意外,毕竟自己家人是他客户,他长辈缘一向也好得离奇。

她立刻正式声明:“不是闹别扭,是绝交。”

声明发表得比二战日本投降声明坚决多了,甘愿多了。然而妈妈是个比她自己更加无情的人,根本不理会杜明明的绝交声明,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