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院外的门便被敲响了，李振吓了一条，村里的人搬得差不多了，大年夜的谁会敲他的门？杨敏抬脚就想去开门，却被他拉了一把，“等会儿……”

“是你外孙女，刚给我打过电话了。”

外孙女，他呆呆地发着愣，孤身了一辈子，没成想到了半截身子入黄土的年纪，还能有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外孙女。

杨敏打开了大门，艾小涵和周甜顶着风雪踏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李振一眼便认出了他的“外孙女”，手足无措地捧出了热水袋，但才刚走到一米远的距离，站住最末端的人却突然撞开艾小涵伸手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艾小涵稳住脚，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照着黑衣人的头就拍了下去，“我不想偏心谁，但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他等了你三十六年，从你走后，他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活了一辈子，老房子修了又修，你住过的房间却还一直留着，就怕你回来了找不到家。”

李振颤颤巍巍地伸手想掀开她的帽子。

杨悦薇气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他！我本来还有很多机会的！如果没有他，贺南棠也不会看都不看我！”

“你真是贱，看都不看你的人，你视若珍宝，甘愿为你死，为你孤独一生的人，你却弃之如履。”

李振听了有点不高兴，“别这么说你外婆。”

杨悦薇一听又要发飙，“闭嘴！”

什么外婆，她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尚且年轻的脸，再看眼前的男人，早已是两鬓斑白，满面风霜。

李振呆呆地看着她，“薇薇……你怎么一点都没有老。”

很好，每一句都精准地戳中了她的雷区，“李振，你怎么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