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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们活该,而是倡导这种价值观、追捧这些金融玩家的社会活该。毕竟这些念叨着要“割外国韭菜”的韭菜小怪胎们,归根到底,终究还是社会自己的赘瘤。

安瑞芬终于说完了。

孟周翰冷笑,“所以,这么稳赚不赔有大钱赚的买卖,是怎么让你们欠了老债的?”

安瑞芬一噎,说,“不是炒币欠钱……是有个朋友,他本来挺有钱的,家里三套房,还开着两间工厂。一时周转不开嘛,就找你爸想办法。你爸也是,帮人联系联系也就算了。一上头,就给人签字做保了。现在他还不上钱,人又联系不到。追债的就追到你爸头上了。”

孟周翰:……

“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能给人签字作保?”片刻后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揉着额头,“他想拉人家进币圈?”

安瑞芬讪讪的,“……谁能想得到呢。”

懂了,孟周翰想——这是他想拉人家进传|销群,没想到被人家看穿了心态,刚好趁机请他作保。出其不意坑了他一把。漂亮,真是漂亮。传销圈傻子和信贷圈骗子的恶人互坑,果然人间喜剧,名不虚传。

他也不必再问做保了多少钱——江城一代的三套房、两间工厂,妥妥的国际学校学生父母的标配。丁兆堃家里基本就是从这个阶层上破产跌落的,跌落时欠债有多大的规模,孟周翰脑子里大致有点数。

反正不是靠时小凡一个人勤恳劳动,就能在短时间内还得起的。

“死心吧。”孟周翰说,“我赔偿还没拿到,并且还失业了——就算拿到赔偿,找到工作,我也不会再给你们这家子出一分钱。”

“什么叫你们这一家子——难道你就不是你爸的儿子了?”

孟周翰失笑,“阿姨,由你来说这句话,就不太合适了吧。”

“怎么就不合适了?”安瑞芬被他阴阳怪气了大半天,也有些恼火,“你爸给你掏的每一分抚养费,都有我一半。我亏待你什么了?”

孟周翰吃亏就吃亏在他没时小凡的记忆,只能听安瑞芬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他不吃亏也就不吃亏在,他也没时小凡的心软,“我爸给我掏了45万抚养费?”

他起身要走,安瑞芬赶紧上前拉住他,“你爸出事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