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空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将他从街上带回来的女人,她穿着睡衣,头发散在肩头,一张脸白皙又精致。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切柔软又美好的词汇。

他没出声。

罗俏也不介意,低眸专心给他治疗伤口。

柔软的头发从肩头滑落,扫在沈霁空肌肤上,带出几分痒。

他看了她几秒钟,随后漠然地收回视线。

等罗俏将他身上的血迹清理了,已经是大半夜。她扫了眼闭着眼似乎睡着的男人,伸了个懒腰,踩着拖鞋进了浴室。

沈霁空在她走之后睁开了眼睛,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声音,片刻后,又面无表情阖上了眸。

当天晚上,沈霁空就发起了高烧。

长时间没有喝过水更没有进食过任何食物,伤口加上疲惫,此刻他喉咙像被火烧过,浑身上下每一寸的骨头都在泛着疼。

沈霁空想喝水,可身躯疲惫,脑子里昏昏沉沉,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他没什么情绪地想,就这么算了吧。

原本,像他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没有任何人在意的。

闭上眼,任由思绪逐渐下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头被人抬高,温热甘甜的水喂进来,吃力地掀起眼皮,就看到了罗俏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她喂完一杯水后,将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嗓音很轻,带着女人特有的温柔,问他“你还要喝吗?”

沈霁空注视着她,心弦像被人不轻不重地拨了一下。

他没说话。

罗俏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捡来的男人沉默不语的样子,将他放下来,拿了退热贴,撩起他的头发,给他贴了上去。

沈霁空脑子始终昏昏沉沉,任由女人动作,罗俏做完这一切,便准备重新回房休息,她已经很困很困,可是刚一动,就被他拽住了胳膊。

他没有用多少力气,事实上他现在也没有多少力气,微垂的眼睫敛住了他那双浅色的瞳眸,声音低哑无力,终于说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别走。”

深夜的公寓里,静谧无声。

听到他这句话,罗俏脚步顿住。

她看着这个执拗地拽着她胳膊的男人,过了半晌,真的就没有走,无声坐在床边旁边的地毯上。

沈霁空说完那句话后就昏睡了过去,不知道她的反应,等隔天早上再度睁开眼,就看到女人趴在他身边睡着了,脸蛋小巧,容颜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