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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湿冷之气,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往骨头缝里钻。

池时被他这么一折腾,也清醒了不少,“这是我的马车。哪里有蹭座之人,欺负主家的礼儿?”

坐在外头驾着车的常康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羡瞪了马车壁一眼,“别笑了,寻个住处吧,倒也没有这般着急。”

常康嗯了一声,“公子,我瞧见灯火了,前头应该有个庄子,咱们一会儿,去那庄子上歇脚。”

周羡松了一口气,一咕噜,又倒了下去。坐过了池时的马车,他是绝对不会再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去了。

遥想今日清晨,他在官道旁的大柳树下,瞧见那祐海城中,驶出了个黑棺材时,那震撼与晦气……池时的马车,与常人的十分不同,又宽敞,又长,有四匹骏马拉着,十分的威风。

就是马车壁光秃秃的,什么花纹也没有雕刻。远远看去,就是一具黑压压的大棺材。

白日里倒不觉得有甚,可到了夜里,这简直就是一个小房子。完全足够三个人,并排躺在里头睡觉,十分的嚣张。

而他的马车,要不蜷缩着躺着,要不腿伸出去半截……

池时哼了一声,将虚目的头装好了,也躺了下去。

“虚目眼睛里是什么?为何会发光?”这么一折腾,周羡已经半点睡意也无。他长这么大,除了亲哥哥之外,这还是头一回,同旁的兄弟,躺得这么近。

奇怪的是,池时这个人,虽然嘴欠,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可信,是个正人君子。

他同沈观澜一块儿长大,可贵族多私癖,又有错综复杂的立场,便是再好,那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