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魂迷宫篇 第五章洗脚房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男人,我回到房间里,“阿德,另给我准备一把椅子。”

傅曜德应了声,出门唤了一个护士。

“怎么样,”小齐和李胖子已经搞定了机器,我凑到跟前瞅着屏幕上跳动的脑波值,上面的幅度只增不减。

“没时间了,”我望了一眼双目紧闭的吴明,“想的再多也是空谈,怎么说我也得连接一次梦境,能解决是最好的,解决不了稍微压制一下波动的脑波值顺便探究一下梦里的构成也好,准备吧。”

小齐张着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给吴明的脑袋上戴好连接器,撩开他的衣服将电极片贴在胸腔上。

“猛哥,来了。”傅曜德搬着一个椅子放在床边,“这是要动手了?猛哥,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讲,你们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

小齐和李胖子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望着我。

“阿德,来,我跟你说。”方智明把眼镜挤到脑门上,用手挤着鼻梁,上前捧着傅曜德的肩膀,“我跟你聊聊这段时间我都见过什么。”说着搂着他出了病房,也不管傅曜德不停地回头张望。

我把连接器戴到头上,掀起衣服贴上电极片,“小齐,准备连接。”

“准备完成,”我闭上眼听着她敲键盘的声音愈加迷幻深邃,“计时三十分钟,连接开始。”

白光闪过,我猛地坐起来。身上穿着一身休闲装,摸起来没少什么部件,心跳呼吸全在,摸着脸也像是自己的。

我撑着地面爬起来,这是一个街口,看样子大概是深夜了,四周寂静无比,远处的信号灯闪着黄,和天上暗淡无光的星星相对应,给我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我沿着街边走了几步,终于知道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了。我能看到的光亮,除了头顶不断闪烁的信号的和路边昏黄的路灯,再无其他任何光源。按照我的记忆来说,这样的一趟街上,即使时间再晚,怎么说也得红的绿的交相辉映,各种霓虹色彩目不暇接才对,远不如此的死气沉沉。

旁边确实有店家,只不过要不是拉着的卷帘门,就是大门上挂了把贼看了都直摇头的大锁,其中全是黑色的混沌。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个吴明的梦会是这样,我原本以为会是在医院里或者太平间一类的,再不济也会是自己的家里,要不然他不至于说出那样的话。至于梦话,人在梦里都会有着最真实的表现,这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只不过很多时候表现的会比较抽象。

可是那句话就很直白了,他为什么会那么说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吴明已经厌烦自己的母亲了,也许是多年来的病症,也许是因为与父母同住的关系过于焦虑,怎么说三十好几的人和父母住在一起也太不叫事了。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这个我尚且不清楚,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和自己的母亲的关系不是很好。

算了,反正都已经进来了,就目前来看我所知的也不太可能解决问题,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找到吴明再说。

一阵冷风袭来,同时带来了一股怪异的感觉,总感觉突然间哪里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我回过身四处寻找,最终目光定格在一旁的橱窗里。

窗户的下沿在我胸口,一个满脸怪笑的人就站在窗的对面一动不动。我本能的后退几步,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张宣传报,只不过宣传报上的人像可能因为阳光照射过度的关系有些变色,再加上周围昏暗的环境,第一眼看走眼了。

我仰头瞄了一眼,金阳国际足浴。好家伙,意图这么明显啊。

我左右望了一圈,做贼心虚一般的推了推门,果不其然是锁死的。按理说我能看见其中的情况,就说明这个病患对这里一定是印象深刻。

四处寻得一番没找到什么趁手的东西,干脆撬起人行道上的一块路砖,掂在手里觉得分量还可以,便卯足了力气丢向窗。

窗户并没有像是想象中的那样碎裂,这也正常,这样的外窗一般来说都有两层,想要考板砖夯开也得要点力气。娘的,反正是在梦里,我也管不上那些有的没的了,干脆脱了外衣,把路砖和手裹在一起。

搞定这一切,我站起身扬着手,瞄着刚刚砸破的碎点,深吸一口气卯足力气砸过去。一下两下,窗户终于碎开掉在地上,我的手也被震得没了知觉。

解开束缚丢了路砖,整个手心变得通红。我忍着麻胀甩了甩,用胳膊肘清理着刺出来的玻璃碴。看着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才扒着窗框翻了进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一直以来都是忙的要死,本身又对洗脚房这种地方嗤之以鼻,男人要不就玩大的,没那个胆子就别搞这些花花绕,真的没什么意思。我踢开一边的玻璃渣,借着窗外泛黄的光亮打量着这里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