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师属于那种不太会说话的老师,但是今天他也说了很多鼓励他们的话,说相信他们一定会考个很好的成绩,平时被他丢过几次粉笔头的捣蛋鬼都在偷偷抹眼泪,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大概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挺喜欢老师们的。
但也是从这一刻起,他们才意识到分别这个词的意义。
不仅是和老师们,和身边相处很久的同学们也是一样。
纪时也觉得心里闷闷的,高中和大学、和进入社会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有后面两段经历,所以他很明白,曾经他很虚荣,觉得县城的学生看不起乡镇出来的学生,但是后面他才慢慢发现,至少在高中,没有人会因为他爸妈在家种地看不起他,曾泰然家里条件比他家好得多,可他们照样处得很好。
进入社会之后,有色眼镜才会慢慢多起来,他心里很清楚,但自己却无力做出改变。
曾泰然今天带了相机,给他们几个人在教室门口和靠近电视机的窗户边拍了几张照片:“等考完试之后再传给你们。”
纪时也用手机拍了,但不得不说他这个诺基亚的像素实在是太差了,和以后清晰度超高的大屏手机没法比。
他上辈子成绩太差了,也没兴致拍这些,毕业之后他手机里好像没有一张z中的照片,大学的时候想和同宿舍的吹牛自己高中很漂亮都没有证据。
当然,他一直以自己能上z中为骄傲,却不知道那已经是自己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了。
语文老师也在下午来了教室,照样是那副文绉绉的语气,平时大家都特别害怕,可今天看到语文老师拽文,大家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他那张脸和蹩脚的z县普通话有些可爱。
他给他们班同学念了一首李白的《行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