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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直到年少时的午棘看到晃荡着双腿、慢吞吞吃冰棒还微眯着打了个盹的花抒岚。她眼睛是欲睡未醒的昧,嘴唇柔嫩如画报上才见过的玫瑰,婴儿肥的脸颊光洁细嫩,手指轻轻搭在半枯萎的喇叭花藤上。

那是一种全然不同的美,不止是源于她外表本身,更是从内往外透露出来的富足与惬意,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状态,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美。

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胸口喷薄而出的欲念。

他该得到这一切,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光耀门楣,他要为了他自己。

后来外祖父去世,自己的父亲原形毕露,从单纯的母亲手里夺走公司的掌控权又挥霍一空。

南荆继承了他的蠢,倒是母亲有着聪明颖悟的头脑,在对丈夫失望后自己重新打理起一笔小基金,还想要离开后重新生活。

午棘决不允许本应属于自己的财物流到别人的手里,就像祖父祖母的钱都得是他的,父亲兄长的钱也该是他的。

后来的一系列筹谋规划可以说无情到令人发指,但是午棘敢说,无论他做过多少恶心事,无论他赚过多少钱,无论他被多少人簇拥又被多少人倾诉情意,他对于花抒岚的爱意从未减少,甚至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愈发浓厚。

他爱她,想拥有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她。

他费尽全力想融入她,想变成她,想成就她却又想要摧毁她。

若不是因为这片刻心软,他本来该有更为坦荡的人生,或许更鬼祟而崎岖血腥,但他知道自己可以走得很好。

如果他不曾见到过光明。

冷硬的钢片下砸的前一瞬,午棘才吐露出自己这一生中最为真心实意的心意。

“岚子,我恨我爱你。”

时间停止在午棘被捶成肉饼的的片刻。

小萝莉抱着《ua万种死法图鉴》,心绪复杂地看著书页飞卷到最新一页,将钢炉和轧机里殒命的渣男收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