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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县主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并不是因为崔书宁说话有多动听客气,而是她虽然在安堂里带发修行,但寺庙往来人多,这几年顾泽高调抬举宠爱妾室的事早闹得京城内外人尽皆知,并且每回崔氏去慈月庵进香之后寺里的僧侣也都免不了背地里议论感慨一番,祁阳县主又因为知道早些年敬武长公主闹着想嫁给顾泽的旧事,就难免会对顾家门里的事多关注一些……

所以,方才在观音殿外敬武长公主一提永信侯的妾室她就立刻知道是谁了。

不得不承认

在遭遇上,崔书宁与她几乎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可怜,最后仗着娘家的庇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崔书宁看着是拼着一身身败名裂先跳出了火坑,可是凭着她一个女子的一己之力与朝中权贵抗衡?

未来的结果也未必会比她这个废人更好。

她也不想过问崔书宁是怎么怀疑到金玉音身世的那些细节,只叹了口气,开口便是犀利的直切要害:“所以,你下一步又是意欲何为?想要我做人证出面揭穿那狐媚子的身份吗?”

敬武长公主也有此疑惑。

金玉音被证实是凌氏遗孤,这就等于是落了一个天大的把柄下来,若是掀起逆臣的旧案,任凭顾泽现在如何的位高权重都够他喝一壶了,闹不好丢官弃爵,甚至性命不保。

但是祁阳县主一生不顺,已经有够凄惨,要再次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敬武长公主是心存迟疑的。

哪怕

她也是真想看看顾泽是怎么倒霉的。

“崔……”暗暗提了口气,她才要开口制止崔书宁,崔书宁已经自顾摇头:“不。县主您皈依佛门,尘缘已尽,金氏和顾府诸事都是妾身私务,没理由要您出面揭发。”

顿了一下,又再询问:“不过还想请问县主,您曾是凌氏的嫡长媳,就算凌少元的两个女儿都非您所出,但她们幼时您应该都是见过的,她们二人身上,尤其是隐蔽处……您可记得有什么带明显特征的胎记吗?”

祁阳县主对有些事记忆犹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嘲讽一笑:“她们姐妹二人在胸口同一位置都有一颗红色小痣,据说是随了她们那个千娇百媚的亲娘,三个人的位置一模一样,如出一辙。另外么……大的在一边脚心,小的……”

她指了指身上后腰偏尾椎骨的位置:“应该是这个位置,都还有明显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