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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月华之下,他的容貌俊秀清雅,又带着属于少年的明显的稚嫩。

崔书宁看在眼里,一瞬间的心情突然就有些汹涌和沉重。

也许他的心智真的足够成熟人也足够的聪慧了,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若不是身后无人可以依靠,没人给他撑腰做主,那个女人又怎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心安理得的利用他?

想想前世的自己,也是在稚嫩的年纪里自己孤独一个人承受着所有走过来的,这一刻她对小小年纪的沈砚便有了一种物伤其类的心酸。

也许他的性子是不太好,也不够阳光,甚至可能还藏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心思,可是同样的,他所处的环境和身边的人对他也不够友好,他冷落防备旁人,这并不是他的原罪。

沈砚见她表情纠结变化,沉默了许久,终于是有些耐心告罄,主动打破沉默:“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问我吗?”

崔书宁的思绪被打断,连忙收摄心神,重新抬眸看向他。

“进屋睡吧。”她说,环视一眼这院子的环境,“回头我找门路雇一些家丁护院回来旁人就没这么容易进来了。”

沈砚刚刚欠身的动作又顿住,略带兴味的冲她挑了挑眉:“我准备明早就走的。”

这女人明明怕死又怕麻烦,现在知道他惹上了麻烦反而还敢留他?

崔书宁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也不会觉得出尔反尔丢脸,理所当然道:“之前不是说了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再找人陪你回去收拾行李吗?这几天我还有别的事要办,你再将就几天,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安排你的事。”

也算不上圣母心泛滥,反正现在她也是一个人存在于这方天地之间,举目无亲,也不在乎多个人共处屋檐下。

崔书宁这便算是表明了立场和态度。

沈砚这熊孩子说话总是带刺爱挤兑她,她也不想和他长时间相处,说完便转身往院外走。

但是想想这孩子出众的个性和脾气,又恐是话不说明白他还要执拗,就又重新转身提醒:“那女人要找的东西似是昨夜被人从太后寝宫偷盗出来的,必定十分要紧,你成了知情人,她但凡稍微小心眼些都有可能容不下。所谓大隐隐于市,我这离着京兆府衙门只有两条街,加上我刚和永信侯府和离,必定全城瞩目,这里会比你回三阳县去安全许多,就……先住着吧。”

最后一句话,多少是说的有点儿勉强,毕竟这沈砚刚一出场就是身上带着麻烦的,真要留下他……

崔书宁还担心他后续别又有什么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