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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不可。”张鹏翮直言不讳,“因地而制宜,永定河与黄河——”

“圣上!”太子随从处突然发出慌急的嘈杂声,随行的太监一路慌张地跑来,“圣上不好了,殿下突然昏厥,像是受寒了。”

康熙都没反应过来,他这话都没和张鹏翮讲了几句呢,方才抵达临时府邸,各自安置下来时,保成也都非常正常,怎么说晕倒就晕倒,哪有受寒是这么厉害的?

然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随行的太医都被叫来诊脉,统统都说是受寒,发热,几副药下去就好了,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这么几副药,就足足拖了三天。

太医们束手无策,也只能让服侍的婢子,每日每夜时时更换降温的凉帕子。期间,康熙焦急到几乎不能注意隐晦地询问,再这么烧下去,会不会影响太子日后?太医只能宽慰康熙:一般来说,按照太子的发热程度,虽说烧了三日,但只要能痊愈,不太可能会留下隐疾的。

康熙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他停下了一切事务,亲自挨个审问每一个随行、或是曾经接触过太子的人员,怀疑是否是下毒引起的发热。但太医也说了,这就是风寒,不是中毒。

可他除了严查,还能帮保成做什么呢?

而房间的另一头,床榻之上,胤礽也在忍受着煎熬。

他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只觉得浑身一时滚烫如火灼,一时又冰冷如置江水,反反复复的消磨着他的意志。

诸多痛苦之中,唯有手掌间那道名字滑稽的壮阳符,却像是一根极为坚固救命稻草,牢牢抓着他的魂魄,不让他就这么被消磨了,不让他彻底陷入黑暗。

康熙似乎听到太子那边传来含糊的声响,似是在痛苦的呢喃些什么,他连忙大步过去,推开惊慌地说小心受染的婢女,耳朵凑到胤礽的唇边,仔细分辨他在说什么:

“娘……皇额娘……阿玛……皇阿玛……大……大师,青阳,青阳救我!”

胤礽浑身都是脱力的,只有融入了壮阳符的手死死攥着,像是攥着最后的护身符。

“……”康熙猛地直起身,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心疼和愤怒在脸上交织,最终怒道,“来人!不,你,就是你,你是太子的人,肯定知道青阳大师吧?将他请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蛊惑的太子重病之际,还指望着他来救命!”

康熙甚至已经有了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推测了——那个青阳,据密奏来说,样貌不错,太子如此惦念一个道士,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