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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回到临时宅邸,胤礽已经褪去了白日的冠服,换了身轻便的衣裳,依旧是与帝王相同的明黄色。

这样的颜色,倘若穿在别的人身上,那就是杀头、满门抄斩的大罪。哪怕是前朝的太子,也不会像胤礽这样,还未登帝位,一切用度就几乎与皇帝等同。

这一方面,是康熙对胤礽的纵容,另一方面,也是身为内阁大学士、权同宰相的索额图,为他的侄孙胤礽苦心经营,求取来的。

“……”胤礽就跟没听见一样,仍旧坐在小团凳上,难得幼稚地托着腮,目光充满疑惑地在这石棺上不断游弋,实在难以理解。

不论他如何搜索,石棺的每一寸他都摸遍了,也没发觉什么机关。难道那道士是有真本事?

顺着这个猜测捋下去,胤礽心想:既然如此,那这个道士肯定不会因为批命撒谎了。

说八弟能当皇帝的那个假批命,多半是大皇兄胤褆编的,一是为了挑拨孤与八弟之间的关系,二是为了转移孤的视线。如此麻烦周折,那永定河堤修筑中受贿的贪官污吏,一定和胤褆大有联系!

“先前那些在场的人,都警告过了吧,今日所见之事,谁也不许传出去。这次的贪腐案,从大皇兄那儿下手,你们细查查,打从他来永定河之后,都和哪些人有过来往?”

胤礽手肘撑在石棺边上,若有所思,“还有,派人去查这个张明德的去向,孤要再见他一面。记得,不要叫人发现,也不要打草惊蛇。一有消息,立即向孤汇报。”

“是。”近卫应道,“那这石棺……”

“孤再看看。”胤礽紧盯石棺喃喃,宛如一个做不出题就不愿睡觉的倔强学霸,“孤再看看……”

于是,同一晚。

焦灼等待太子反应的大皇子胤褆:“……你说什么?太子审完了那个道士,不仅没发怒,还把人放走了?也没去找八皇子麻烦,更没传信给皇阿玛?”

??太子这是在酝酿什么可怕的阴谋?

眼线战战兢兢,说实话,他也很懵逼:“巡抚大人是太子党羽,整个府邸能进去的都是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的人。小的只能在府外打探,确实就是这个情况……

不过,太子下塌的临时府邸,倒是有我们的线人,她说……她说太子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大晚上的不睡觉,趴在一口石棺边,细细抚摸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