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冥主始终正襟危坐,不仅没有喝酒,甚至连那摆了一桌的玉盘珍馐或灵瓜宝果,都不曾动过一口,陆柒轻笑一声,道:“冥主这是做什么,是不愿给我陆某人三分薄面,还是怕我天庭在酒食中下毒?”

宁霁玉仿佛这才看见陆柒,微微颔首行了一礼,前言不搭后语道:“陆将军好。”

陆柒眸色一暗,旋即朗笑一声:“冥主身份贵重,陆某人自然当不起冥主的酒,今日便由陆某人向冥主敬一杯酒,也好聊表我天庭的主人之道。”

说着,他自酒坛里斟了杯酒,率先喝下后又替宁霁玉满上,方道:“从前我二人订立二界公约时,也曾在冥府与冥主大人数度把酒言欢,依稀记得冥主海量,如今总不能推却。”

“近日不便饮酒,请将军见谅,”酒是好酒,但那滋味一钻入鼻尖,宁霁玉便觉一阵晕眩,勉强压了下去,语气亦很是冷淡,放在桌下的手却是不自觉地在小腹上轻轻一抚,“将军既然盛情难却,吾也自当以茶代酒,方能彰显我冥府的心意。”

说完,宁霁玉喝尽了杯中的茶,继而将茶盏倒转,果然一滴也不曾漏下,淡淡道:“如此,陆将军可还满意?”

陆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虽对宁霁玉心怀怨恨,但、但方才不过看了眼他清减了一圈的腰肢,心里便已隐隐松动,如今他都这般说了,陆柒也不得不信他恐怕当真身体有恙,自然不舍得再逼迫下去,只得暂时认下。

宴席上的二人仿佛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不对,甚至连陌生人都称不上——

陌生人相见时,尚且不会故意避开视线,而他二人,除却方才祝酒一事说了两句话外,当真一句话也不曾说过,更不曾有视线接触。

准确地来说,是宁霁玉单方面的“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