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并不是做惯了服侍之事的人,喂药的动作亦很生涩且粗暴,恨不得赶紧将这一碗给宁霁玉直接灌进去,每一勺都舀得满满当当,不少药液洒了出来,将宁霁玉玄色的寝衣打湿一片,宁霁玉只恍若未觉,乖乖地任他囫囵喂给自己,一碗药汁很快就见了底。

“这不就对了,”陆柒悠悠道,“早这么喝不是一下就喝完了,陛下总不会这么大人了还怕喝药吧。”

宁霁玉强忍下告诉陆柒是因为他在的缘故,木木地点了点头,旋即便恢复了先前的冷淡:“将军有心了,今日早朝吾当嘉奖将军。”

至于怎么嘉奖他都早已想好,北境虽苦寒了些,但他们早已非人自然不惧寒暑,那里又资源丰沛,善后之时可是个油水颇足的肥差,朝中众臣人人趋之若鹜,给了陆柒自然是嘉奖一桩。

陆柒嗤笑一声:“陛下真觉得自己还能去上朝不成?”

为着己身和腹中孩子着想,宁霁玉自然也不想去,但一来北境之事的确迫在眉睫,二来……

他也急需赶紧将陆柒送远一点,唯有拉开一定距离,他才好将二人之间的关系想想清楚。

“将军僭越了,”宁霁玉不冷不热地瞥了陆柒一眼,淡淡道,“时辰不早,将军该收拾收拾,准备上朝了。”

陆柒微微一哂,道:“是啊,微臣自然无权过问陛下之事,不过陛下到底还是要好自为之,啊不,好生保重自身才是啊。”

饶是那医官与阿元一道百般劝阻,但宁霁玉早已打定主意,自然不会听从,依旧如常地出现在了朝中。

前些时日京中盛传冥主重伤不治,到底有些谣言四起、民心不安,如今谣言倒是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