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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莘已经在替白梵路梳发了,他长发此时全数散在衣后,能垂到与凳子平齐。

慕云河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等流莘用完了梳子开始编发,他便将那梳子拿起来,看了看。

流莘不解其意,但慕云河一直在这儿观察她给白梵路穿衣编发,那认真的神情,她大概还是猜到这位小王爷正琢磨什么呢。

不过看破不点破是丫鬟的本分,包括编头发时瞧见白梵路后颈那个红印子,也是一样的。

她不说,就默默在心里偷笑。

等衣服头发都整理好后,流莘给白梵路脸上加了一块藕色面纱,遮住半边脸,长度正好到胸前,这样还可以稍加掩饰身形。

而对外的宣称是,小王妃脸上有疤痕,是以才如此遮掩的。这也是后来想到的避免被有心之人一眼认出的办法。

准备妥当,是时候去正厅拜见慕王妃。

白梵路被流莘搀扶着,从出房门后便不时感觉旁边有视线投向自己,但这些还无所谓,主要想到马上要面临的场合,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并非没见过慕王妃,只是经过昨晚那一遭,他对这位行事作风大胆豪放的女将军当真是有点难以言喻的……或许可以称之为“惧意”?

不过再怎么样,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敬茶过程倒顺利,慕王妃虽端着长辈的姿态,却还是很顾惜这位新媳妇,没让他下跪,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

“你身子弱,昨日也辛苦,下跪就免了吧。”

表面是体恤儿媳妇,但那语调听着怎么有点旁的意思。

喝了媳妇茶,改口的话也不需白梵路说,他声音是男子,故而这位新过门的小王妃除了眼盲、脸上有疤,还有个标配就是不会说话。

这对白梵路而言自然是极好的,当花瓶谁不会啊?

于是就光听慕王妃一口一个“为娘”的自称,难掩对新媳妇的怜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