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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眠抱紧怀中的骨灰盒,厉天阙拧眉,“我让人去警告一下。”

“算了。”

楚眠摇头,“他们压抑了太久,需要发泄,也需要适应,由着他们去吧。”

对于所有贫民窟人来说,这是一次人生以及整个家族的改变。

她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要悲悲伤伤地在这缅怀老师吧。

……

这一晚,楚眠没有睡。

她坐在卧室里的画架前,画了一大一小的画像,画的都是房老太太,小的要贴在骨灰盒上,大的以后放在墓位上。

这一画,就画到了天亮。

楚眠为人物像添上最后一抹色彩,房老太太的音容相貌跃于纸上,慈祥、和蔼,是一代油画大家。

她搁下笔,停顿下来才发觉自己的肩膀酸得不像话。

楚眠抬了抬胳膊活动着关节,转眸,就见厉天阙靠在旁边的贵妃榻已经睡着了。

卧房里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靠在竖起来的抱枕上,还维持着半坐半躺看她作画的姿势,短发稍显凌乱,双眼浅阖,长睫刷下朦胧的一层淡淡阴影,鼻翼俊挺,薄唇随意抿着,一张脸好看得比油画还令人着迷。

他一双修长的手搁在身前,无处安放的长腿一条搁在榻上,一条已经滑到边上。

昨晚的厉天阙很安静,没逼她睡觉,没强势地要她忘记什么,只是陪着她。

傻子。

她让他先睡的。

楚眠看着眼前未干的画,缓缓站起来,连椅子都不敢碰到,怕发出声音。

她走到床边,拿了一条毯子,轻手轻脚地走到贵妃榻前,小心翼翼地将薄毯盖到男人的身上。

厉天阙闭着的眼睛动了动,却没有醒。